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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暂时安顿在后院的云雷闲不住，衬着云雾休息，跑出来瞎逛，正巧看见屠苏。

“海东青只吃五花肉。”云雷直率，看着屠苏这么“折腾”给海东青幼鸟喂食，看不下去的直接走过去。

“你是谁？你识得此鸟？”屠苏闻言，抱起幼鸟，站起身，看着云雷。

四目相对的瞬间，只见那眼中神采立现，灼人几分，云雷赶紧低下头避开目光，“海东青是我们乌蒙族的灵鸟，我自然是认识。”

“你怎么不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我师兄说，与人交谈，要目视对方，以示尊重。”屠苏语调平平，不起波澜。

云雷站直了身子，看着对方，但依然也只是盯着屠苏的下巴“你师兄说得对也不对，我不直视你，也是因为尊重。”

“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何来对也不对，我师兄说了不和说话模棱两可的人相处，这种人多半心机深重。”抱着幼鸟的屠苏转身就走。

“你，你……你才心机深重！什么都是你师兄说，你师兄说的！你要不是大巫祝传人，我！”

“你会怎样？”云雾从身后按住急得跳脚的云雷。“你趁我休息，偷跑出来瞎逛，还对少主口出狂言，等着回去受罚吧。”说着不容反驳的走开，留下云雷一个人。

“我，我！……”这回，云雷真的跳脚了，一屁股坐在刚才屠苏坐的位置，生闷气。

“云少侠何故在这里气闷，可是我天墉城照顾的不周？”这边陵越已从紫胤真人那处回来，不见屠苏，见到的却是云雷。

云雷正来气，想要骂上几句，抬头端见来人，英挺潇洒，眼睛炯然有神，眉间正气凛然，年轻但气魄逼人。刚想发出的牢骚，顿时都被堵回肚子里去。少主的师兄？

“没事，就是无聊出来转转。”云雷悻悻地回答，听着陵越礼数周全的客套了两句，然后微笑，颔首一顿，便做告别离开，云雷看着对方离去，背影绰绰，一身道骨清然，想来修成仙身也是早晚之事。

陵越要找屠苏，告诉他回乌蒙灵谷的相关事情，最后在厨房找到了他。

“师兄，我要五花肉喂阿翔。”屠苏在一堆蔬菜堆里翻腾着，看见了师兄就好像看见了五花肉。

“阿翔？”

屠苏将幼鸟举到陵越面前晃了晃。

“晚间守岁少不了它的五花肉，太阳已经下山，你还不赶快换上天墉门徒的衣服？”陵越拍了拍屠苏红衣上沾到的面粉。

门徒的衣服，紫色为主，白色为衬，银边绣纹，穿戴繁琐又做工花哨。屠苏平日里不去前院，更不见其他弟子，所以，几乎没穿过。但马上就要去前院和师兄弟们一起守岁了。按规矩，这门徒的衣服还是要穿的。

两人一起从厨房，回到房间后，屠苏一边换衣服一边听陵越讲那些早已忘记的乌蒙灵谷的事情。陵越讲完，屠苏也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只见他身上的衣服穿得歪七扭八，中衣也穿在了最外面。陵越心下无奈又觉好笑，只好把屠苏叫到自己面前，亲力亲为，为之换衣。未满弱冠之龄，不用戴冠，头发就任其简单地扎着，穿正中衣，抚平外衣，最后将锦带穿过腰际，裹腰缠上，眼前的人又长高了些，身形也有了变化，上次给他穿衣还是两年前，那时的孩童何来什么腰身和身段？不得不说，有了翩翩少年的姿态，师弟终是长大了。

“师兄，铃铛。”屠苏看着陵越走神，提醒道。

陵越拿起那个还是自己送给屠苏的，结界铃铛，将之系在腰际的左侧。

“你不是一直在意自己的过去吗？年后就回到乌蒙灵谷，你不开心？”陵越说出了心中的疑虑，最后将屠苏的衣角理了理。

“师兄，我不记得了。”关于故乡，关于亲人，即使在意又如何？他没有过去，故人亦不重来，就连感怀伤心都做不得。

两人又闲谈几刻钟，待云霞浸染的天边，最后的一层暗红色，也随着日暮沉落而消逝，月挂空中，洁光映雪，比其他季节白亮，天墉城辞旧年的夜晚，法术引亮的照明灯，格外光鲜，将山峰照得光耀通亮，众师兄弟聚集在集事厅，难得可以放肆的不管门规的乐在一起，喧嚣打闹，不分彼此，有说有笑，吃着点心、水果、还有各样的年货，就等着年夜饭开席！一片欢乐融融，也似山下百姓家，热闹非凡。

执剑长老似乎不适用这种俗气的凡事氛围，每次都是最晚出席，历来都是等他出席了，就可以张罗着年夜饭开席，然后吃吃喝喝，胡天海地中一起等着午夜钟声敲响，新年伊始，每个人都可以得到门派红包，或是师兄弟之间相赠的礼物。所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还是很期待的。

添杯又换盏，眼看着点心都换了一茬又一茬，众人渐渐等待的有些疲乏，不似先前那般热闹，只是间或偶尔说上几句的安静了下来。

就在乌蒙的客人都入了客席，掌教真人算了下时辰，准备亲自去请人的时候，执剑长老难得没有化剑而来，而是出现在厅门，从正中走了进来。

“屠苏，进来。”跟在紫胤真人身后的陵越，看着第一次见这么多人有些怔住的屠苏，不得牵起他的手，带他一起走。

屠苏回过神，与陵越目光交互，回握住他的手，不由放心下来，萦绕在两人之间的师兄弟情谊舒适自然。

“这人，是谁？”肇临顿觉苦恼，觉得以后下山，又多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现在的姑娘们都喜欢这个样子的。

“笨蛋，除了屠苏，大师兄还能对谁这么照顾？”芙蕖一个白眼送出去。

“唉？屠苏？！二师兄，你是得了眼病了吧，这也能看成丑八怪？”肇临错愕，这简直是凤鸟和山鸡的区别了。

只见陵端一个手锤敲肇临脑门一下，闷闷的喝了口茶，表情活像喝了口辣酒。

“执剑长老是看长相收徒的吗？”陵珞想拜在执剑长老门下的希望，破灭了有些心酸。

这厢执剑长老上入了高席，作为他的关门弟子，陵越和屠苏一左一右坐在他身后。掌教真人和执剑长老说了几句，便宣布，张罗着开了饭。饿坏了的大家，终于又热络起来，气氛又开始热闹。闻到肉香，屠苏袖中蠕动着滚出一个毛球，屠苏开始喂阿翔，陵越看着屠苏拿着肉片喂食，认真起来的模样煞是有了责任担当，心中觉得有趣，便把自己的那盘五花肉递给了屠苏。

时间本是不早，大家齐聚一起时间过得更快，杯盘狼藉间，午夜的钟声不知不觉中已然敲响，山下的百姓开始鞭炮阵阵，烟花簇簇，连孤高的天墉城，似乎都可以听见鞭炮炸响，看见烟花光亮。辞旧年，迎新年，掌教真人开始给每个人分派红包，师兄弟们之间也开始互送礼物。

欢庆间，云雾从客席走到高席边，抱着一个宝箱，“贸然前来叨扰，没有空手而来的道理。”说着，便打开宝箱，只见满箱是通体莹亮，紫光璀璨的极品灵石。

对于修仙者来说，灵石是提升修为升阶的佳品，何况是极其少见的紫灵石。掌教真人涵素，自然是代门派欣喜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