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洛大笑起来,“哈哈,你拉我去当人家的电灯泡啊——”
“如果你也去就不算是电灯泡了,他俩一对,咱俩一堆,正好。”
齐洛思付一会,终于点头答应了。
这个城市有流传几百年的古建筑,也有令人心旷神怡的自然景观,各种娱乐购物的场所也层出不穷,但是这个城市的住民和游客永远比它具有的景观更多,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加上又是六十年国庆,又是中秋节,所以人比往年更多。
从某一个时间开始,我对喧闹和拥挤有了一种蔑视,因此我不再出现在人多的地方,然而这一次,我却忽然觉得这样的环境我依然是喜欢的,尤其是在齐洛拉住我的手的时候。被一个身处于幸福中的人陪伴着,我的心里,也是幸福的吧。我转头看齐洛,看她吊得高高的马尾,看她眉飞色舞。
走在我和齐洛之前的,是甜蜜的朱颜和唐德。朱颜喜悦地看着游览区的小摊贩,而唐德有求必应地买下了全部朱颜喜欢的纪念品。
我曾以为这么美好的画面会是我生命中的一次定格。然而,世事改变永远超出人类的想象。在国庆假期结束后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我的小屋迎来了不速之客——朱颜。
她完全没有了前几日的飞扬,憔悴的脸庞上全是痛恨和痛苦。她扬手给了我一巴掌。我一个趔趄差点撞到墙上。她追过来,又举起了手,但是这一次巴掌没有落在我脸上,因为齐洛抓住她的手臂。齐洛的个子要比朱颜高,她很生气,满脸通红,“发什么疯!何夏是你的好朋友!”
“哼!”朱颜冷笑,“你问问她做了什么事情?她还是我朋友吗?”
齐洛转头看我,我只能回一个迷茫的表情。朱颜显然也看到了我的表情,她说,“装什么无辜!唐德为了你要和我分手。我真不知道我最要好的朋友居然利用短短七天的国庆假期勾引了我的男朋友,抢走了我的爱人!”她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吃我肉。
“你别乱说,我们一起玩的,你什么时候哪只眼睛看见何夏做过那些事?”
朱颜从她随身的挎包里拿出几张纸,扑头盖脸地丢在我身上。“你看,你自己看!”
我的确有唐德的手机号,他走之前也的确留给了我他的QQ号和邮箱。看着纸上被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和通信记录,我只觉得遍体生寒。我的确犯了错。从某个时刻开始,我总是喜欢说一些暧昧而忧郁的话,我并不想去勾引谁,我只是,只是空虚,只是需要一个人陪我说那些似有情又似无情的话。
齐洛也看到了,她不解地看着我,那样陌生的目光顿时令我恐惧起来,她会因此而搬走吗?她要离开我了吗?
齐洛忽然转头,看向有些歇斯底里的朱颜,她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是你的,不管别人做什么都抢不走的。”
这时,发泄过的朱颜也渐渐冷静下来。她说,“是啊,这样的男人并不值得我挽留,我只是愤怒,跟那种男人做这种事情的人,居然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让我难过的,是你,何夏。”
我抬头去看朱颜那张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忽然觉得身体里的力气被全数抽离。我做了什么啊,我居然伤害了我的朋友。
“何夏,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再无交集。”朱颜掷地有声地宣告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此破裂,我想,如果在古代,朱颜一定会割袍,割袍断义。
朱颜走了。
任何深刻的感情,任何激烈的情绪,都有结束的时候,因为生活总是要继续的,人不可能永远陶醉在一种情绪里。
我面临着齐洛的审判。她拿着那几张聊天记录,一行一行的念。
……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骚扰你。”
“呵呵,欢迎。”
“你真好,你是我见过的最有礼貌的男士。”
……
“你会孤单吗?你孤单的时候想谁?”
“你呢?”
“我会,我孤单的时候会希望遇到一个能让我爱上的人。”
“哦?你会爱上什么人?”
“我还不知道。我想如果一个人对我很好,我就会爱上他吧。我需要爱,很多爱。”
“呵呵,每个人都需要。”
“我希望有人爱我,只是因为我是我而爱我。不是因为我漂亮,不是因为我家里条件好,不是因为我花钱大方,不是因为我比较出色,只是因为我是我,便爱我,很用心地爱着……”
“听你这麽说,我忽然觉得,我的爱情像谎言。”
……
“好了齐洛,别念了。”听着那些肉麻的对话,我终于忍受不住,打断了齐洛抑扬顿挫的声音。那些对话,居然都是我先发起的。
“你居然会跟你最要好的朋友的男朋友说这些。”齐洛的脸突然变得好遥远,我心里的惶恐,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我可以说什么?我能够说什么?
齐洛突然笑了,“其实你也没说什么,你只是在表达你自己,表达你平时深深隐藏起来的另一面自己。”
我疑惑地望着她,虽然我心里完全理解她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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