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郴也不知发了什么失心疯,见刺客一击不中,干脆亲自带人闯入尚书府,说是要找孟观涛拼命,一报丧女之恨。
可惜孟观涛并不在府上。
他在承央殿。
我也在承央殿。
“陛下!您不信我也罢!”孟观涛神色凄然,“但是那药中掺了乌头,此事一问太医便能分明!”
承央殿第一次这样空旷,也许是灯烛少了些的缘故,殿外空地的风肆意的吹进来,我的茜纱都被吹落了。
皇帝没有戴冠,长发被夜风吹散,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注视着我,我只轻笑,笑得脸都要僵了:“你明知药中被我掺了东西。”
白天他喝完,看我的那一眼,我已经明白了——他什么都知道。
云川的表情有些无奈:“可是你亲身送来,还亲自奉上……”
我也无奈:“你不想问我原由么?你觉得我要害你?”
云川不说话了,只是认真的看着我,那种单纯直接的表情就像个孩子,我从未看他有过。
阴影之中他广袖单衣的模样有些迷惘,还努力维持一个笑模样,语调平静:“你知道吗?朕总是做错事,后来朕想明白了,其实朕何尝真的懂过你?不如干脆做你希望朕做的事,这样……至少你不会失望。”
这个人……这个人说的话,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踩着我的痛处。
我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连表情都不自然了:“陛下九五之尊,不需要旁人替你拿主意,眼前……孰真孰假,孰善孰恶,陛下心中自当有数。”
孟观涛:“陛下……”
云川稍稍抬手打断了孟观涛的话,看着我一字一句重复:“孰真孰假,孰善孰恶……”
我被他过于镇定的眼神看得有些慌:是啊……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你说出来,善恶便分明了……
良药可害人,毒药也能救命,善恶一念间罢了,可只有这情之真伪是干干脆脆,世间算来最骗不了了人的。
我做不了任何人的替身,也绝不与别人分享同一份爱情,不管那人是生是死,是真身还是假替,不管我有多爱你,不管我舍不舍得……
云川,如果这次我不说,你会怎么做?
夜风刮得太急,可是这时间却过得很慢很慢,慢到我整个人都麻木,连他走近,牵起我的手都毫无知觉。
那人苦笑:“淇,你可知有些人生来有毒?你我是同一类人,除了彼此,无药可救。”
在我怔愣之时,他的手抚上我脸上的伤:“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
……
“要是臣拿这东西东西指着陛下你呢?”
“你舍得你就往这儿砍,朕绝对不躲,不光不躲,朕还要拉你一起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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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过得实在不容易,若不是林郴临时发疯,他与曾经背叛过豫亲王的那几个驻守在京都城外的叛将,也许就真的要先反了。
说起来……左相他老人家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孟观涛居然真的会对皇帝动心。
因而孟观涛必须要除,尤其在知道他没有继续往皇帝药里下慢毒之后。
我送药时闻见药香,知道其中的变化。
前些时日的毒量不多,但是该排干净的还是要排干净,好死不死,排毒的药正是需要以毒攻毒,所以我才在后来的药里掺了乌头,还有意将此事泄露,使孟观涛得知。
孟观涛为了除掉我果然就有了动作,林郴虽然不满,但仍想借他之手除掉我,没想到皇帝居然在两者之间还是选择相信我,这样一来林郴自然明白孟观涛失去了皇帝的倚靠,这才急着要暗杀他。
可是林郴却不知道,只消他与孟观涛早间的一次接触,便已被对方埋下了傀儡虫,虫子是从我手中给的皇帝。
至于皇帝如何使的美人反间计……我没问过,因为只要想想我就不愿意搭理他。
“三哥,陛下来了。”阿洌这些日子长高了不少,连眉目都长得更为分明,南柯游说他长得越来越像我了,应当是和我待久了的缘故,连说话的样子都有几分相似。
“知道了,”我蹭了蹭他姣好的面容笑道,“就说我还睡着。”
阿洌抿了抿嘴,又眨眨眼睛,往边上挪了挪:“我是说……陛下,来了。”
他的身形一挪开,我便看见面无表情站在软金垂帘外的皇帝,他的朝服还没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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