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沈素和苦笑着打断,“……没有你,也许我会继续逃避。”
为救对方,沈素和既要确保哲哲平安,又不能让赵秀起疑。从始至终,他都在“赌”,赌赵秀的心机,心思,赌“两心绵”半年便能教其毒发。催盅之物乃当初盛放过沈素和心脉的锦盒,那锦盒内里由蛇藤编织,是毒圣于西域寻获,并随信笺一起寄给了沈慕来,可若无心头血作引,也不过个普通摆设罢了。
地牢里,沈素和没有将计划告诉段雁池,因为不远处正守着李德馨,因为段雁池不会乖乖听话,如果爱无法让段雁池生出希望,那继续恨吧,终有一天,这些恨将随所恨之人的消亡而淡去。
可或许赵秀不会放走段雁池,段雁池等不了半年,或许……一切都是徒劳。
——不试试如何知晓?
这句话,是沈素和对段雁池所说,也是对自己。他拿出全部筹码,孤注一掷。
沈素和又继续说道:“一旦面对,我与他便是世间最无情的兄弟。”
背叛皇朝的爹,骨肉相残的哥哥,让他不去恨的娘,他身上流着他们的血,情仇参半。
三年前的北漠之行。
杀死所有仇人包括父亲,莎林娜仍未走出过去,狼洞每个女人都是“延续”;伊伦多自食恶果,暴毙身亡,却反而使阿迪亚将恨意转嫁向了无辜弟弟。莎林娜,阿迪亚,他们失去亲人,复仇的刀剑不计代价,而这代价依旧是亲人。直至穿透女子身躯的弯刀染血,举过头顶的伞遮蔽漫天雨水,遮挡眼前的迷雾才骤然消散。
当眼中只余仇恨,要如何寻找白色的桑格花?
沈素和踏上漫漫长路,他将前往一片花海,去寻他的英郎;而段雁池沿黄泉河畔愈行愈远,脚下绽放着艳丽血色。
他们同时埋葬了另一个自己。
“我所想逃避的是心底的恨,我知道自己仍做不到……”
沈素和边说边拉过薄被披在了段雁池光裸的肩头,然后紧挨对方,用剩下的小半边裹住自己。他微微侧着身体,望向段雁池,只见段雁池黑色的眼瞳幽深地仿佛潭水。
沈素和逃避心底的仇恨,段雁池也在逃避希望。最初,他于思念恐惧间徘徊,每时每刻,蚀心腐骨,而恨意日积月累,渐渐扎根。随最后一丝恐惧消弭,思念似乎也到了尽头,银色面具下是被更冰冷的仇恨充斥的躯壳。
十五年后,荒野客栈中的一眼,是段雁池始料未及。心口处猛得刺痛,仿佛一根尖细的针,由内而外刺穿了胸膛,紧接着便是第二根、第三根……他耳中嗡鸣,像要冲破耳膜,他轻抿着唇,却牙根生痛。端着酒碗的手又麻又热,指尖发酸,仿佛被小虫啃噬,这感觉又顺着手臂传回了胸膛,几乎将心麻痹。而在那风尘仆仆的书生眼中,段雁池平静到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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