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杵在这”,官三捅了捅许珈,语气略带责备:“还不去沏茶倒水。真是,一点眼力也没有。”随后她又对那三人笑着叹口气,做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说:“刚来,不太会做事。我的女人,嘿嘿,叫许珈。”知道官三要面子,尽管内心鄙视,许珈在行动上倒也配合。等到端上茶水,四人已经吞云吐雾摆开阵势,“稀里哗啦”的砌上牌来。
“我来给你介绍,”官三笑容灿烂,指着低、中、高的三人依次说:“胡春芳。郎威。华南。”三人冲着许珈点头微笑致意,许珈勉强笑着应付,心里却在打鼓:难道是我多心,怎么感觉笑得这么奇怪,好像记得某本书上写过动物不会笑,也不知他们是什么,姓胡,莫不是狐狸?那另外的两个?
正在胡思乱想,却听那个叫郎威的开口说:“你这家伙,吃你请的饭头一回啊。”
“是啊。就连这房子我也是头一回来。”小个子胡春芳附和着。
“甭问。肯定有事。我记得这房子好像以前不是你的。”华南的声音震得房间“嗡嗡”直响。
许珈没由来的害怕,本能的靠紧官三。官三的脸上乐开了花,完全误会了这样的举动,以为许珈要在自己朋友面前秀恩爱。她腾出一只手紧紧地搂住许珈的腰身,用另一只手边摸牌边说:“这房子以前是小狸的。他弄好后都没住就转给我了。”
“二万,”胡春芳出了张牌说:“这房子你买了?你哪来的钱?”
华南说:“你说我到想起来,那小子好几年不见了,干嘛去了。”
官三叹口气说:“早死了。三年前就死了。五饼我对。六饼。”
“六饼啊。我胡了。”郎威推牌说:“我来算花。六十,给钱。他怎么死了?”
官三骂了句“霉。”随后继续和牌,又说:“自杀呗。前几年他在网上认识个网友动了春心,那网友也怪,不知从哪儿知道我的黄金帛甲,非要见识一下。小狸就用这房子跟我做抵押,换我的金甲。结果听说那网友甩了他,他想不开就自杀了。妈的,我的金甲也找不到了。”
“小狸?是不是那个果子狸?那家伙为情自杀?我靠,”华南大叫一声,“等一下,我杠上开花。胡了,我靠,爽,好久没成个大的了。”这一声震得屋顶的灰直落。
许珈本来特讨厌烟味,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命运,她早躲得远远。此刻她正给熏得七荤八素,又听到一只果子狸跑去殉情,震惊得嘴都合不上,这下又猛然被这打雷般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禁不住吞下了一大口烟,呛得她眼泪鼻涕不住地流。
官三不满地说:“华南,你能不能小点声,你看把我女人吓得。不就成个牌嘛,至于吗。”
华南好像的不好意思地冲许珈笑笑。不过在许珈眼里这笑容充其量就是咧了咧嘴。她拿纸巾理理自己的面容,匀了口气,还是忍不住问:“果子狸?妖怪?自杀?这死的也太离奇了吧。”她现在可不管害不害怕丢不丢脸,她必须说出这个问题,否则她得憋死。
官三用手上下抚摸着许珈的背,拼命地揩油,以示安慰。另外三人显然也不拿许珈当外人,继续打牌聊天。
郎威吐着烟圈说:“这果子狸死的有什么离奇,我告诉你,我有一亲戚那死得才叫离奇呢。酒后驾车出了车祸,车翻了几个跟头都烂了。不过他是妖,肯定是没事,他下车想打电话叫拖车,结果一辆渣土车过来,当场将他撞翻,要命的是压到他的内丹,内丹一碎还不立马玩完。唉,我还经常告诫他,不要学人酒后驾车,仗着自己是妖他不听哎,出事了吧。最不公平的是撞死个人能赔几十万,撞死我们狼一分钱没有,你说说看,好歹我们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呐。”
许珈面对一头狼都顾不上害怕,她下巴要惊掉了,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这边她还在刺激中没缓过来,那边胡春芳托个下巴夹个烟发话了,“你少拿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说事,你说这个城市大部分妖哪个不是保护动物,我们狐狸不是吗。酒后驾车,活该,就是熊猫被压死也没得赔。”他转头对许珈说:“他说的不算什么。我一朋友死的才离奇呢。他是福建那一带的。你们也知道去年还是前年,反正我记不清了,那边有个黄金矿业的企业不是把一个湖水污染了嘛。当时我那朋友刚修行完下山。我朋友,唉,五百年没下山了,这世道他不清楚。五百年前他曾去过一海外仙山,仙山的湖水都是五颜六色的。这污染的湖也是五颜六色,他以为这湖肯定是仙湖,想当然就跑去喝湖水,还跳进去洗了把澡,结果,惨啊,重金属中毒。死的惨不忍睹,浑身都长绿毛。”
许珈眼珠都要瞪掉了,她在干嘛,听天方夜谭吗?这才下午,天还没黑呢。她一定要说话,“妖是有法力的吧?毒不是都能逼出来吗?即便逼不出来,总该有一些保命仙丹之类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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