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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突然出国是因为他弟弟要去麻省理工深造，他在外国一个很有名气的华语杂志社任职。但是前段时间小牧突然失踪了，他弟弟好几次都联系不上他，所以找到杂志社来了。”周依依眉间紧了紧，欲言又止。

“依依，你有话就直说吧。”季步和依依的熟悉程度，让她一眼就看出了依依的犹犹豫豫。依依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叫自己马上赶来，怕不只是小牧的事那么简单，毕竟她也知道现在美丽那边情况很紧急。

“季步，这个事可能很严重，而且和美丽有关……”周依依沉默地抿了两口咖啡，才谨慎地开口，“我不知道你要不要听，但是……其实你也可以当我是多事，或者当这只是我恶趣味的玩笑，如果你不想听，真的。”

“美丽什么事？是不是她有危险？”依依的话让季步急了，她不自主锁起两道好看的眉，提高了音调，“是不是我家里想搞什么小动作？！”

“不是美丽危险，”周依依赶忙解释，“可是我接下来说的事情的严重程度，也许会让你们的感情破裂……”

“感情破裂”四个字让季步猛地睁大双眼，她惊讶，她不能理解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己和美丽的感情破裂。“感情破裂？比如？”季步追问道。

周依依抿了抿嘴唇，手指在咖啡杯手柄上摩挲了几来回。她抬起头，看着季步的眼睛，眼里流露出担忧。她小心翼翼道，“比如美丽在外国的时候一直有男友……”

“这个啊，”季步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露出轻松的笑容，“我早就猜到她在国外应该有男友的，这没什么啊，只要她现在是和我在一起，没有劈腿就行了啊。”季步对自己和美丽十年的感情，有信心。人在一生之中，总会谈几段错误的恋爱，这样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正确的人。如果她真要和美丽的爱情史较真，那她还不得憋屈死？

“不，不止这么简单！”周依依一脸凝重补充。

“那还能怎么样？”季步疑惑，到底有什么严重的事情。

“如果，美丽认识小牧……”周依依继续道，但是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季步喝止。

“等等！”依依一个短语，季步心里突然狠狠翻滚，她似乎被莫大的恐慌罩得看不见光，她甚至慌得有些记不得美丽的长相。她怕了，如果美丽和小牧认识，如果这个假设成立，她有种预感，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会天翻地覆，而在天翻地覆之间，她会弄丢美丽。她和美丽这段感情，这段缘，也许真的，就在一念之间，一个转身，就破灭了，就不见了。她眼前浮现美丽和小牧谈起彼此时的神情，当初她就觉得有些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怀疑的星火一旦点燃，必有燎原之势。也许，自己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信任美丽吧？季步在心里嘲讽自己。

明明怀疑，却又要制止自己猜测下去，这让季步很难受。她把嘴唇咬得发白，屏住呼吸，僵了两秒，努力调整心态，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扯出一抹笑，故作轻松道，“依依，你只是说笑的，对吗？”

季步情绪上表现出的强烈波动，短短几秒，由自信到不自信，从赤道到两极，巨大的反差，让周依依怔两秒。回神，她弯了弯嘴角，“对啊，只是一个玩笑啦，我知道你开得起玩笑我才这么说的！”

“我就说嘛，你这家伙最恶趣味了！”季步给依依一记白眼，她面部表情虽然极力自然，却掩饰不了她脸上表情的些许僵硬。

“好啦好啦，我是恶趣味，这不是太久没见你，想你了嘛！”周依依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般笑道，“现在人也见完了，你快点回去！美丽还在医院等你呢！”如果步步不想听，那也没有必要继续这个尴尬的谈话，周依依开始赶人。

“嗯，那我走了！”季步承依依的好意，她跨上包，迅速起身，逃一般，快步离开。

周依依看着步步离开的背影，摇着头叹了口气，脸上挂上无奈的笑。谁在爱情面前都是懦弱的吧？步步在这方面尤为明显。

但她还没感叹完，步步突然在门口停下来，脚下生了根一般，不肯再多走一步。步步背对着她，低头陷入一段长时间的沉默。步步瘦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出一种黑色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周依依看着步步定住的脚步，新下了然，此刻她心里肯定在进行激烈的斗争。是啊，换做是谁难以抉择吧？一面是安逸的幸福，终生的厮守，却很可能是生活在假象之下；一面是清清楚楚，做人的尊严，明明白白爱的权力，却要承受可能完完全全失去一段感情的风险。但是步步刚刚做出来的反应，已经表明了，她不能承受，她全心全意的爱情，走向破灭！

“依依，”季步突然开口，她虽尽量使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那干涩的嗓音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剧烈涌动。“我知道这只是个玩笑，但是我很好奇，你这个玩笑的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