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又错了!绍民保皇上,不为官、不为爵,为的是一个忠字。绍民娶公主,不为才、不为色,为的是一个情字。下官奉劝三爷,及早回头,皇上会给您一个机会的。”绍民宠辱不惊的回应,任谁都能听的出其中的坚决。
皇上听了绍民的一番陈词,频频点头,心中一阵感动,忙接口道:“对对对!只要三王叔幡然悔悟,朕一定既往不咎,赦免王叔。”
“赦免我?我看还是你乖乖的写一道诏书,把皇位让给孤王吧!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饶你不死。”福王哈哈大笑,又对绍民道:“冯相爷,怎么样?你也考虑一下吧!”
“就算三爷杀了皇上,三爷以为您就能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吗?”绍民冷笑。
“冯相爷总不会忘了当年的‘靖难之役’吧!大明早有先例,不是吗?”福王也不慌张。
“可惜三爷不是当年的成祖爷,大不了玉石俱焚。”绍民陷入了两难,无论如何他必须拖延时间,等待李兆庭他们的好消息。 (十九)
城门处
闻得瑞、惠、桂三王的大军兵临城下,李兆庭和陈王廷登上城楼,向下观望。李兆庭差点昏迷,现在这个阵势比刚才的更为壮观。俗话说兵上一万无边无沿,兵上十万彻地连天,三番王的军队足有三万之众,旌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各执刀枪,跃跃欲试,军容十分整齐。
借着他们火把的光亮看到,在军队的最前面,有三面门旗,分别书‘瑞、惠、桂’三个斗大的字,门旗之下并排三匹骏马上,稳坐三位番王打扮的人,均是头戴三扇王帽,身披杏黄色蟒龙袍,内衬黄金细甲,看年纪三十出头。
王廷看罢对李兆庭道:“总宪大人,对方意图不明,赶快给张相爷发信号,我先出去抵挡一下。”
“好,陈将军小心为上。”李兆庭嘱咐道,王廷道谢,转身下了城墙。提刀上马,吩咐一声开门,军兵放下吊桥,打开城门。王廷率领五千官兵冲出城去,其中两千神机营官兵手端火铳,抬着五十门大小佛朗机炮(类似于现在的重型机关枪),呈半包围状把三番王的军队圈了起来。
这时城头一声信炮响,空中闪出一道绚丽的红光,与此同时三番王军队后方,张绍民率本部人马从后面包抄,顿时把三番王围在当中。
三个番王见状,头上均淌下了汗水,瑞王小声对惠王和桂王道:“二位御弟,看来三哥已经势败,咱们怎么办?”
“五哥,还能怎么办,按咱们事先商量好的行事呗!三哥势成,咱们杀进城去领功,倘若失败,咱们就说是来勤王的呗!”惠王答道,桂王也附和着。
“嗯,就这么办!”瑞王说完,抱拳拱手高声对陈王廷道:“请问将军贵姓?”
“末将免贵姓陈,请问对面是不是瑞、惠、桂三位王爷?”
“正是我等三人,我们听说福王造反,所以特地赶来勤王,现已把叛军余部擒下。”
“哦,多谢三位王爷,叛军将领已被末将斩于马下。”王廷心中暗道:“果然不出三弟所料,三番王果然临阵变节。”
三番王闻听俱是一惊,心中连称好险。瑞王稳了稳心神道:“那就烦劳陈将军通报,我们要见皇上。”
“好,三位王爷稍候,末将这就派人通报。”王廷说罢,唤过军兵,吩咐去通知皇上。
武英殿
“你不会的!筹码在孤王手中!”福王笃定,“我数十声,十声之后,拥孤王,还是保小皇帝,你自己选吧?一、二、三……”
绍民没有说话,呼吸却开始急促。
“五、六、七、八……”
绍民的手开始发抖。他不明挟持皇上的人武功深浅,不敢妄动。
“九、……”福王即将要吐出‘十’字,绍民的心揪成一团。
“谁敢动我皇兄!”殿外,天香押着银铃走了进来,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剑,架在了银铃的脖子上。大殿里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绍民发现天香的脖颈上,有一道凝固的血痕,顿时明白自己刚才为何差点晕厥。可他不明白,为何银铃会心甘情愿的被天香所制。
“父王,救我!”银铃呼喊着,福王在惊奇、疑惑中,生生咽回了到嘴边的‘十’字。
“小雪你这是……”
“女儿一时不察,中计被他们擒住,父王救我。”
“三王叔,快放了我皇兄,要不然我立刻杀了她!”天香挟持着银铃慢慢向绍民靠拢。绍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天香冲他眨了眨眼。绍民会意对福王道:“现在我们手中也有一张筹码,三爷是否也考虑一下,要女儿还是要皇位?”
“这……”福王犹豫不定,左右为难,看了一眼纪华泰,纪华泰与福王对视,也流露出为难的神情。就在纪华泰一分神的工夫,银铃看准空当,娇叱一声,避过皇上,微一扬手,三枚竹叶银针应声而出,起势极快,眼见便到纪华泰面门要害。
纪华泰忽觉眼前银光闪动,情知不妙,只见他右足一点,刹时竟跳起三丈多高,三枚银针皆从其靴底擦过,牢牢钉在身后大殿的盘龙朱柱之中。绍民见了,脸上微微变色,他初遇银铃之时,二人打斗之中,绍民已然明了,她是南海飞仙铁观音--毕云姑的弟子,刚才她那一手“白驹过隙”,无疑得自毕云姑真传,其快无比,江湖之中鲜有人能避开此招,想不到这老者竟能轻轻闪过,绍民不由得暗暗佩服其轻功了得。
经银铃这么一搅,皇上自然是脱离了福王的控制,绍民看准机会,“刷”地抽出湛卢剑,窜到皇上身前,把他扯到天香身边,皇上脱离危险晃如重生,和皇后相拥而泣。
纪华泰复又扑上,绍民顾不上安慰皇上,大喊道:“大胆贼人,休伤我主,还不束手就擒。”喊罢不及对方响应,一招“白鱼空跃”,直指纪华泰膻中大穴,这招使的气完神足,拿捏的恰到好处,纪华泰见来势凶猛,微露诧异,却也不得不后退三步。绍民本意也只是要逼退敌人,眼见一招得手,立时变刺为斩,连挥三剑,接着施展出平生绝学,攻势源源不断,登时将纪华泰笼罩在剑光之中。
两人拆了有三四十招,纪华泰忽然跳开,说道:“黎山老圣母梓乙道长,与阁下怎么称呼?”绍民一愣,随口答道:“那是在下的师尊。”纪华泰闻言,点头称赞道:“果然名师出高徒呀!不过老圣母什么时候收男弟子了?阁下似乎还身怀别派的武功?”
天香在一旁,听他二人说话大惑不解,便问银铃道:“哎!那老头跟你姐夫说些什么?”银铃有意气她,便道:“自然是婚配之事,这老头与姐夫家是世交,早就指腹为婚,要把自己孙女嫁给他喽。”天香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这是银铃信口开河,俏脸绯红,气道:“你自己思春,却又栽到别人身上。只怕是你心里这么想,却怕别人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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