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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雨好不容易追上了，几乎是扑上去的，紧紧抱着墨羽，说：「不要分手，我不要分手，我要跟你在一起……」说着，萧沐雨由抱着墨羽的腰，变成跪在墨羽背后抱着她的腿在抽泣。

墨羽抬起头，听说这样，眼泪就不会落下来。

「不公平……我要我们在一起……我不要失去你，我很爱你……你也很爱我不是吗……」萧沐雨把墨羽双腿抱得紧紧的，若果墨羽坚持要走，就算她膝盖被石地磨烂，她也不要放手。

墨羽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夜的天空布满乌云，深沉的天让她更难过。

对于萧沐雨，始终无法拒绝不是吗？只要她说出口，就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要求。

墨羽看着天空笑了笑，妄想逃跑还真的只会是个妄想。

「你说得对，不公平。等你放弃我的时候，再分手。」就算那时候，我已经深陷得再没有机会翻身，再没有能力释怀。

萧沐雨闻言，立刻站起来，走到墨羽面前，拥抱墨羽，在她耳边说：「才不会有这一天，我不会放弃你的，所以你休想分手。」萧沐雨说着笑着，却哭得更厉害，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让人高兴，高兴得控制不住快乐的泪。

墨羽只好挤出苦笑，越想放手越是紧握，越往前走越是回头。

牵着手，乘公交车，在她的肩膀上寻找依靠，再慢慢走路回家。

这一夜的激动，两个人的情绪都需要沉淀。萧沐雨没有回自己的家，或多或少是怕墨羽改变主意。

毕竟，萧沐雨很清楚知道墨羽是个决定了，就不容易改变的人。而这次，墨羽收回分手的决定，实在太难得。

身体靠近，却是沉默，连眼神交流都近乎没有，诡异得萧沐雨开始受不了。没错，她也需要时间沉淀，但不等于必须要这样的冷静。

萧沐雨按下电视机的摇控器按钮，是新闻时间，正报导一桩自杀的新闻消息。

「你说，为什么他要自杀？难得争取到假释，可以回到外面的世界，可以得到自由了，却寻死。」萧沐雨主动打开话题，总得有人打破沉默。

等了一会儿，墨羽才低声道：「对自由的恐惧。」

「他被四十年了，可以重拾自由不是很难得吗？不是该珍惜吗？」萧沐雨问。

「四十年前的世界是怎样？」墨羽反问。

「我…我还未出生……」

「应该是电脑未普及，电视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是一个比较纯朴的年代。」墨羽说。

「大概是这样的。」萧沐雨想了想，也许电视机是那种，看卡通会看见的，那种要打开柜门才能开启的电视。

「那么，现在呢？」

「信息科技发达，而且──」

「这就够了。」墨羽打住萧沐雨的话，笑了笑。

「什么？」

「外面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对他而言，外面是另一个世界，与他原来拥有的记忆截然不同。他最熟悉的，或者应该说，他的一切，就在狱中。离开监狱，就等于什么都失去。那自由带给他恐惧，无法适应外面的世界。每天生活在自由的阴霾下，惊惶失措。不安蚕食他的灵魂，迷失中以死寻求解脱。」墨羽分析道。

其实，墨羽很少会说这么多的话，那么长的句子，真的很少有。

萧沐雨想，墨羽其实真的有心事。

「还好你没有寻死。」萧沐雨笑说。心病，要心药才能治，急不来的。

「或许我有这么想过？」墨羽扭头看着萧沐雨，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是那么认真。

「不许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萧沐雨也严肃起来，「我要你健康快乐的，不准你比我早死。」

「这么霸道喔？连死的时间也要管？」墨羽偏偏头，笑起来。

「就要管！不行喔？」萧沐雨也笑，还会开玩笑的话，应该还好。

「行。」

萧沐雨伸出手臂，用力把墨羽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墨羽的头，说：「小羽，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讲出来。虽然我没有很聪明，但多一个人帮忙分担，总比一个人焦虑更容易找到解决办法。问题有一个，解决的方法未必只有一种。不要把问题藏起来，让我替你分忧好不好？」

「好。」墨羽闭起眼睛，她眷恋萧沐雨怀里的温度。

「你啊，口头说好，却还是什么都不说。不说出来，你知道我会担心你吗？」

「每个人都有他的秘密，像你，也会有不能说给我听的秘密。」墨羽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