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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又等了半个时辰,换好衣裳的沈君淮披着一头半干的长发重新来到苏翊辰房中。沈君淮长相温润,披散的一头黑发衬着沐浴后微红的脸颊便在莫名中多了份雌雄莫辩的气质,他坐在桌旁倒了一杯热茶一口气喝尽了才仿佛是彻底缓了过来。苏翊辰坐在对面看着他披散的黑发心下多了份莫名的焦躁,不知从何而来,又要如何发泄。

“如何?你找到苏成了么?他说了么?”

“怎么会找不到,他年纪那么大了,也总不可能出远门去,我一进村子就找到他家了。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我绞尽了脑汁,想尽了法子都没法抠出半分有价值的东西来。他只说当年你就是意外溺亡的,如若是有凶手那他也是分毫都不知的。”

苏翊辰早预料到如此结果,虽无意外却也暗自叹了一口气。沈君淮放下茶杯,想了想又道:“他不肯说的话,那无论谁去都是一样了,或者,明日我俩再一同去一趟?”

“也好,我俩就再去一趟。”

窗外雨势渐小,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棂上溅起小小的水花,苏翊辰走过去关上窗,而后拿了一方干帕子回身来一手撩起沈君淮的长发,一手执着帕子慢慢的擦上去。

“你莫要把自个儿弄病了,不然明日就是我一人去了。”

“放心放心。”

沈君淮喝着茶,任由苏翊辰替他擦着头发,两人恍惚的听着窗外雨声,再未发言。

☆、10

10.

故事发展远不及人所预料,待苏翊辰与沈君淮二人驱车赶到村头时,苏成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沈君淮昨日才回到城中,苏成就从堂屋房梁上垂下一根腰带吊了脖子。他的孙子才十四岁,家中没有其他大人,发现祖父上吊便惊慌失措的去找了村里的人来帮忙把尸体托下来放在地上。及至苏翊辰二人进了苏家院子时,一伙人还围在堂屋内商谈如何安葬苏成处理后事。

苏翊辰对于这一切始料不及,原本计划的好好的,奈何人算不及天算,不过一夜而已就大势已去。沈君淮拉扯过坐在堂屋里独自哭泣的少年,问这到底是出了何事。少年显是哭得太过伤心,一张脸庞通红,抽抽搭搭的断断续续的去答沈君淮的问话。

“昨日,公子你走后……我爷爷就吊了脖子了……我去地里放水……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

少年摇了摇头,抽噎着又掉下几滴眼泪,沈君淮摸摸他的头,不知该作何话说。堂屋里放了两张长凳,上面搭了块简陋的木板,苏成硬邦邦的躺在上头,脖颈上还可以看见深深的勒痕。苏翊辰站在一旁瞪着苏成的尸体,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几乎要把屋顶整个掀翻过去。

“翊辰……说不定苏成的魂魄还在?”

“不在,刚进来时我就仔细看过了,院门口的泥地上有铁链拖行的痕迹,鬼差已经来过将魂魄拘走了。”

“这……没有别的法子了?”

苏翊辰丧气的摇摇头,而后撩起衣袍出了堂屋去,沈君淮跟在后头,觉得人世里总是事与愿违,太多的无可奈何却无法挽回。原本聚集在外面商谈的几个村民看匆忙闯进来又匆忙出来的两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心底都觉得好奇,不经意间便停了交谈都探头去看二人。

苏翊辰心情极差,不作搭理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院子径直往来路走去。沈君淮歉意的笑笑,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回身塞进少年手里,交谈拿去给苏成办身后事便也急忙告辞追赶苏翊辰去了。

马车停在村外大树底下,沈君淮追出来时发现苏翊辰站在马旁边,仰头看着大树发呆。那树颇大,是棵百年的古树,树干粗壮,叶片有如成年男子的手掌大小,从枝杈上垂下的千丝万缕的树根如同丝线一样随着微风在半空里摇曳,看上去甚至有些诡异的气氛。

“你昨日问了苏成些什么?”

“我问他是否还记得当年苏家曾经有个落井溺亡的大少爷,后来又问他对于大少爷的死是否觉得蹊跷。”

“他怎么答你的?”

“无非是答我他知道的,或者是他想让我知道的,如果他回了真相我今日何必还千辛万苦带你来看一出丧事?”

苏翊辰今日穿了身墨黑的袍子,光滑的衣料表面绣了一些隐秘的金丝,在白日里可以看见几线若隐若现的金光,站在他身后的沈君淮着的是翠绿色的衣裳,腰带上附了白色的镶边,其上悬着一枚月白的玉佩,底下的深蓝的穗子与树上的气根一般在风里轻轻的摇晃。天色昏沉,乌云沉沉的压在天边酝酿下一场六月的暴雨,气温湿冷,二人站着也不再说话,车夫在后面拿着一把草料喂马,时而能听见马打出的一个响鼻。

“君淮,我如此信你,苏成今日的死千万不要成为这份信任破碎的契机。”

“对你而言天下人人都负你,或许多我一个也不会有所改变,不如把你的信任收回去算了。回去吧,待会儿又该下雨了。”

泰州之行失望而归,苏翊辰与沈君淮彼此介怀,回到扬州即刻分道扬镳谁也不再搭理谁。于苏翊辰而言,苏成死的莫名,而他死前只有沈君淮与他接触过,虽不可能是沈君淮下的手,但也大概脱不了干系,可二人无论如何也是牵扯不上利害关系的,所以这怀疑来得有理由却也怀疑得毫无根据。于沈君淮而言则简单得多了,无非就是苏翊辰枉费了自己一番心血。

二人各自苦恼,索性暂时不见好归家去好好思索一下之后的打算。

苏翊辰在家中是个真正大少爷的做派,兴许原先苏翊川就是个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儿,成天没有正经事情只能在城中各个勾栏院间来回晃荡,现在变作了顶着苏翊川肉身的苏翊辰,这境况仿佛也没什么大变化。他日日闭门不出苏家上下也没人管他,倒是几乎天天有苏翌川的旧友登门邀约他出去玩闹,苏翊辰待在屋中一一谢绝,有胆大不避嫌的直接登堂入室,看他当真面色青白一副要死不活的病态模样也就作罢了。

苏翊辰冷眼看着这些来来去去的宾客,想自己这弟弟说好听了是混的风生水起,是个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说难听了不过酒肉朋友,连患难之交几乎都没有,独有的一位沈君淮还是对他心怀异念的。想到此处,苏翊辰突然惦记上了苏君淮,自己那分怀疑在孤寂的现实中倒是来得快去得更快,他在家中好好思索了几日,猛然就想通了,即使苏成的死真与沈君淮脱不了干系也无伤大雅,他痛苦了二十年,终于迎来一位好友,不可因这完全没有半分根据的怀疑就把沈君淮抛弃个彻底,这样一想,报仇在这模模糊糊的情谊里到突然减了几分重量。

不是放弃了报仇,而是少了一个苏成是做不得什么大风浪的——倘若还有天理的话。

想通了这一层,苏翊辰即刻就想往沈家去,结果才唤来下人替自己更衣就听闻沈君淮不在家——他家京城的铺子有一些琐碎杂事要处理,他已经出发三天了。

沈家做的是钱庄生意,全国各地都有他沈氏泰祥的银号,是个真真正正的大户人家。沈君淮在家排行老二,上头有个大自己四岁的兄长,下头有个还在襁褓中的妹妹,沈家老爷一心从商,便把儿子也带上了商途,毫无让其从官的意愿。大哥接手了扬州的大部分产业,而沈君淮在京城的十年间便断断续续的也接手了不少生意,后来心生懒惰,外加兄长长期停留京城,索性就甩袖子回了扬州五年,间隙里管管琐事也就罢了。

此次他与苏翊辰走了一趟泰州,路途不太愉快,后来甚至还与苏翊辰冷了脸,回了家中几日觉得无所事事,又屡屡想起苏翊辰那张不冷不热的脸,恰好京中银号出了点小问题,就索性上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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