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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却一瞪眼，一掌拍开那四处撩拨的手：“我不说过不许叫我小狐狸精，我是九尾玄狐，比她们高上不知多少等！”

阿九本眼角上钩得厉害，这一瞪，却不知是几分凶戾又几十分妖媚。秦家大少嘿嘿一笑，两指捏住了他尖削的下巴：“小东西脾气不小？行，就叫你九尾玄狐，你可不是狐狸精的货色，你是个宝！”

阿九眼神突然一恍惚，才又悠悠道：“你喝了孟婆汤了啊……不是说好不喝的吗……”眼眶中不知何时聚了许多晶莹的泪珠，却是牢牢被框住不往下掉。

秦家大少一瞧他这模样，自然手上力松了些，赶紧将他搂进怀中甜言蜜语不断。

清风摇玉床，明月扶罗帐。

一宵芙蓉帐喧闹。几度春风，几度欢欲，几度销魂。

马棚中，顾生落喂饱了马匹，轻拍了几下马脊。马儿甩为，发出一声长嘶，响彻深巷。

次日，秦家大少神清气爽推开房门，略整衣衫，转身向楼梯走去。

房门没掩。过了一会儿，阿九衣衫半开倚在门边，一指勾了缕青丝手中把玩。

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地里去，二楼左右几个屋中又探出些送客的姑娘们的头。

老鸨一连串的“哎呦”，踩着小碎步走到阿九门前：“我的好阿九啊，你不是卖艺不卖身的嘛！虽说能傍上这样的人物也不错，你也得早些跟我讲一句呀！这银子，没收够呢！”

阿九放开左边的这缕头发，又从右边勾了另一缕来：“妈妈，我这不是卖身。”

“什么？不是卖身？”老鸨的音调瞬间高了许多，两句话六个字，有四个字破了音，但她似乎全然没察觉，“你你你你说这不是卖身？这些年你都学了什么去哟！”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

“妈妈莫急。”阿九说着，音调缓缓，跟先前老鸨的那几句话一比顿时显得说不出的柔美动听，“昨日您不是收了他们十张一千两的银票吗？除去三个姑娘一晚五百两共一千五百两，再除去我跳舞包场的费用，也许不消五千两，这还剩着三千五百两呢！若您说我做错了事儿，要罚去分红再另扣其五成，那便是要再扣去一千二百五十两。这一算，剩下的还有两千两百五十两。昨夜那公子跟我说了有两千两是赏给我的，我也不多要，妈妈就把那两千两还给阿九如何？”

老鸨一听他算得，立刻脑子里绞到一块儿了。她看看阿九，再瞧瞧边上那些姑娘们都回房补觉去了，便谄媚一笑：“阿九啊，妈妈怎么会贪你的银子。妈妈只是担心你受骗了！两千两是不，一分不少，妈妈给你！”说着就假意伸手进怀里掏：“哎哟你看看妈妈我这记性，那银票我都搁自个儿房间里头了。妈妈迟一点儿取来给你？”

阿九笑笑：“无妨。只要妈妈还记得之前还有五千两就好。”

老鸨的脸瞬间煞白。

其实阿九也清楚了老鸨贪财的性子，他也不计较这些银子。妈妈只记得谁欠了她多少，五千两不过随口胡诌，料她也记不得实际上是多少。

阿九在意的，只是终于，又见着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