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真人便事。”
定下处置,竹青就要起身告辞,赵毋恤上前拉住他,说赵宅多有客房,就在这里住着就行。竹青推辞不过,答应下来,说将这邪物处理完再离开。赵毋恤唤来仆役,把竹青带到后舍客房,竹青吩咐若无召唤不要让人来打搅,进房内开始转附颅皿的怨气。
竹青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将士的怨气,一个个抽出转移到更璧剑,再将之打散融入酒妖气息中。几千个人,就是一个个数,也得数上半个时辰,竹青一连在房子里呆了两天,总算事毕结束。再将最后仅剩的智瑶之魂进行催眠封印,这颅皿算是没什么祸害了。
打开门,竹青唤来仆役,叫端了一盆清水来,把气息澎湃的更璧剑蘸进其中,催出一点酒妖气,这清水果然冒出一股浓烈的酒香味儿来,直把边上伺候的仆役馋得面红耳赤,似乎当下就要醉倒似的。
竹青抹干净了剑锋回鞘,怀揣颅皿,让仆役领路去前厅。
此时赵毋恤不在,只赵周得了消息赶来相陪,竹青将颅皿交给赵周,俱言已经无事,就要告辞。赵周再三挽留,说已经是飧食时分,不如等赵宗主返回,一并用了晚宴再走。竹青答应了,便坐下等候。赵周刚才听仆役说了以剑制酒的奇事,这时候就想见识见识,竹青拔剑蘸水演示了一番,一坛子浓香凛冽的美酒摆在了大厅中央。一屋子人都是嘴角流涎望着这坛酒,赵周反应过来,呼喝仆役拿来酒具,先分了给大厅内所有人每人一盏,再将这坛子封存了,又央求竹青再制了一坛,一并藏到酒窖里。原本竹青想要将更璧剑与切璇剑一起炼化作飞剑御使,如今看来这更璧剑还是先不动的好。
仆役进来通报说赵毋恤返回,赵周起身去迎接,竹青相随一起到了前院。赵毋恤下了车舆,招呼御者一并往厅门来,车子让其他仆役处置。这御者正是青荓,赵毋恤果然让他给自己驾车。只是才两日,赵毋恤就与青荓这么亲近,下车后都还握着他的手来,却不知什么原因。
赵毋恤见到竹青,愣了一下,面有喜色道:“真人事毕耶?”
竹青点头,赵周唤仆役将屋内颅皿拿来,赵毋恤接了,把玩了一圈,道:“其温润也。今当以饮之。”说罢就请竹青入内。
竹青与他谦让了一下,由赵毋恤先行,青荓随后跟来,与竹青见礼,嘴里称“兄”。赵毋恤奇怪,回头问道:“真人与青荓熟?”
青荓躬身回答:“臣尝请寻豫让。”
赵毋恤恍然,没再多问。他却未奇怪青荓与毕豫让的关系,想必这两天青荓已经全部给他交代了。几人坐定,赵周安排用过飧食,赵毋恤要留竹青再过一夜,竹青无可无不可,便答应了。
这一夜竹青便是打坐养气,这两日妖气施用较多,而且几天没能滋养。第二日用了饔食,竹青便不愿再在赵宅里住了,所受报酬已经足够,再住就有损德行。赵毋恤无奈,特意唤来青荓,让青荓驾他的车舆相送。青荓去驾了车来,却是只留了两匹服马,骖马已经卸了,请竹青上车左。竹青拱手与赵毋恤、赵周告别,青荓御车出门。
转过了街角,青荓放缓了车速,由缰而行。沉默了一段路,青荓终于忍不住问道:“竹青兄得见豫让否?”
☆、吞炭漆身
看来青荓知道那天毕豫让来行刺的事情了。
竹青听他问话,点头算是。
青荓脸色沮丧,自言自语道:“吾不尝得见,憾也。”
竹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问道:“吾观赵子与毕豫让相熟,确否?”
青荓点头,说:“彼二人尝甚亲厚。”
“然奈何刺之?”
青荓叹口气,道出这两人一段往事。
赵毋恤与毕豫让在年少的时候就已经相识,当然他青荓和竹青认识更早。当时赵毋恤是庶子,本来没有继掌赵氏的可能,而毕豫让家也是个没落的家族,再加上两人在绛城都是薄有美颜的名声,并且都好行任侠之事,弯弯角角的就互相认识了,两人相处可以说颇为相得。当时毕豫让的祖父和父亲两代分别侍奉范氏、中行氏,毕豫让是个家臣之子,年纪还小就颇不受待见。后来赵氏的分支邯郸氏,联合范氏、中行氏反叛,反倒被赵氏联络智、韩、魏三家灭了,由此晋国六卿变成了四卿。当时毕豫让被智氏俘虏,智氏家主看他长得漂亮,就宽赦他让他做了智氏世子瑶的陪读。毕豫让本就聪明,智世子瑶非常敬重他,他两人甚是相亲相厚。后来赵毋恤、智瑶分别执掌各家,而毕豫让就做了智氏门客,出入车、食宿盈。
说话着,到了客舍,竹青下车谢了青荓,两人分别。
当日直到飧食也是无事,中间竹青想起于伐,画剑阵联系了一次,于伐言道尚未找到蛟怪藏匿之处,正沿汾水一路清剿大小妖孽。
到第二天,辰时竹青才出客舍,便遇到青荓驾车在等候,见到竹青出来,青荓见礼道:“赵宗主备食,请真人过饔。”竹青无奈,道:“子唤吾竹青可也。”青荓笑道:“直传主上之言尔。竹青兄请登车左。”吃个饭倒是于德行无损,竹青便上了车,到赵宅里蹭饭去。吃完饭赵毋恤和赵周也只是陪竹青闲聊几句,竹青告辞出门,仍旧是青荓驾车相送。
这次之后一连七八日,每天竹青都被青荓接到赵宅用饔餐,到巳时正再回客舍,然后竹青再取幡子出门做生意。被赵氏奉为上宾,每天乘坐赵氏宗主的车舆出入,一应用度不愁,竹青在绛城算是从另一个方面出名了。
这日青荓照旧送竹青出来,才出了门,竹青拦住青荓,道:“适东城。”
青荓奇怪,问道:“适东城何处?”
“豫让宅。”竹青见他每日担忧毕豫让,却总在赵宅驾车抽不了空闲,就想帮他个忙。
青荓愣了一下,面现感激,但仍然道:“吾不为假势济私之事。”
“汝御吾之,何束之有。”
青荓便不再多说,调转方向朝东城去。到了毕豫让家里,出来相迎的仍旧只是毕豫让的妻子,青荓询问之下,原来毕豫让一直没有回来。可想而知,毕豫让或许仍旧在想办法行刺赵毋恤,此时不知道躲在哪儿想办法。
两人告辞出门,驾车再返回西城客舍,这时候东市已经是人来人往,转向朝北城,要从城北绕远路回去还快一些。出了东市,将又要路过赵氏宅的前街时,竹青忽然发觉路边一处有隐隐的妖气波动,朝那边看却是个乞丐在那儿。青荓见竹青转头看路边,顺他眼光看去,几眼之后他忽然拉停了车子,跳到路边,朝这个蜷缩着的乞丐走去。这乞丐乱发蓬松,衣衫褴褛,□的皮肤肮脏不堪,还能看到疮包。他原本畏缩着身子,见到青荓到跟前,张嘴露出黑黄的牙齿,留着口涎讨食,声音嘶哑。
青荓看了好一会,才问道:“汝非豫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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