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念讪笑两声,却见韩子贡双目失神,眼圈一片乌黑,便是自己查账这点儿功夫里就打了十多个呵欠,不由关切道:“四哥这几日睡得不安稳?”
“世人都道我韩四夜夜留宿温柔乡,谁晓得我每日都乖乖回家睡自己的床。——我啊,认床!”韩子贡连连叹息,抱怨着,“这场火把什么锦被丝绵都给烧干净了,我这几日都躺在硬板床上,压着旧棉花塞的被子,哪里睡得着啊。”
“等我下山去,让他们给四哥把你习惯的被子褥垫什么的都捎上来罢。”顾华念道。
“最好是把我那床一并搬来,那可是我花了二十多年的功夫弄的床哟,天底下没有第二个比那床更让人舒服的地方了!”
任家游个春差点把任夫人的命游没了,等任夫人一能走动,立刻回了家去,寻大夫给仔细看病了。此时当阳山上又只有韩家一家在此,任凭兴建土木怎么闹腾也没人来管。韩子贡不拘小节,顾华念性情随和,陪着那帮子工匠,嬉笑怒骂起来,倒也热闹。
晚上干脆是一同吃的大锅饭。那场火是从院外开始烧的,最终等任家扑灭了火,剩下还能住人的只有荷花池周围的一圈屋子,包括那间有着密道的书房。韩子贡选了个院落,顾华念有些怕密道一事被知晓,便选在了书房的耳房卧室睡,其余匠人三两一群住在一起。因为山上没有女眷女婢,顾华念亲自去铺整床被,韩子贡却从外面进来,道:“易之你倒是会选地方。”
“我见这儿藏书还存着,无事时还可以挑几本书看。——四哥请坐。”顾华念整好了床铺,给韩子贡倒茶。
韩子贡却带着些笑意望向顾华念:“易之是才来我们家里头,这故事有点老,阿旭也未必知道。这书房嘛……”韩子贡拖了长腔,要吊顾华念的胃口。见顾华念果真上钩,才道,“这书房嘛,可是有故事的地方……
“据说那时候我皇还未登基,父亲更还不是什么富商,青梅竹马的姑娘被选到了宫里去,父亲含恨发奋,富甲一方之后,着人修建了这个别府。此时却听说那个姑娘作了妃子,不知被谁害死在了宫力,自此父亲为她立了个牌位,每年夏日都要居于此处书房,从不迈出半步。——那姑娘名字里有个‘荷’字,门外的那一池荷花,便也是为她所开。”
韩子贡向顾华念学说这些事儿,往严重里说已然是对故去的韩老太爷的不敬了。顾华念见韩子贡的这个笑脸,也不方便接话,又想起韩宋氏讲的,这个韩子贡远非看上去那么简单,便在揣摩着韩子贡来说这些是有什么意思。
韩子贡等了半晌,喝口茶润润喉,未见顾华念有什么反应,便接着道:“父亲也是个深情之人,据说除了母亲外,那一干姨娘,均是同那个名字里带着‘荷’字的姑娘眉目间有些许相似。只是故事到这里也就罢了,偏偏自打那个姑娘去世之后……”韩子贡说道这里,压低了嗓子,“听说,每年夏天,这里都会有女鬼飘过。那身影,就是那个妃子!”
顾华念轻笑:“四哥也信鬼神迷信?我那日夜间白衣披发,也没见四哥怕过。”
顾华念只是这等的反应,韩子贡哈哈大笑,敷衍而过:“我只是见你选了住在这间屋子,一时想起了儿时听来的故事罢了,原本想吓一吓你,谁料易之竟不惧鬼神!好!好!”
连叫了两声好,韩子贡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当阳山又沉寂了下来,韩家里这些人各自睡去。只是夜间里,顾华念忽而听闻了几声鸽子扑腾翅膀的声音。
顾华念迷迷糊糊地一拽自己脖颈上的细绳,扯出一粒琥珀来。呢喃道果然忘记装起来了,又掏出一个小盒子,将那琥珀卡在盒子里头,才披了件衣服出门。
那粒琥珀不是别的,正是绝谷谷主的象征。日常里散发着独特的香气,人是难以察觉的,由绝谷训出的鸽子却可以寻香找来。顾华念哪能没有白天黑夜地处理谷中事物,所以夜间都会用小盒子把琥珀给卡在里面,这样鸽子失去了所寻的气味,也便不会落地了。顾华念点了支蜡烛,把鸽子放进门里,取下鸽腿上绑着的信。将蜡烛搁在桌子上,顾华念借了下书房,取笔墨纸砚来回书。
忽而却闻到咿呀一声,细缓而悠长。若是不在夜里,怕是难以察觉。只是这声音过后,顾华念一手边的窗豁然被风猛一推开,有风穿堂而过,撕裂着顾华念的身子。
顾华念向着窗的对边撇过头去,没记错的话,那里正摆着一个书架,书架后便是弄婆上一会打开的那个密道。
果然密道已然不知被谁打开了,密道中站着一个少妇,看起来只有二十刚出头的年纪,面色苍白,一身单薄的白衣,一头乌发,一双眸子黑白分明,面容清秀,能辨别出有几分熟悉,看上去,正像是韩子贡口中所言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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