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廓尔仍旧在看着。别说温舒夏正在生他的气,顾华念被这样盯着,都浑身地不自在。手里的活不由得慢了下来,帖木廓尔冷着声线催促:“何不快些?”顾华念刚要应声,温舒夏却是拧起眉来,叱道:“你给我滚!”本来伤口便在额头上,这一皱眉,扯开了才愈合的伤口,又有血流了下来。顾华念忙去擦,那厢帖木廓尔望着鲜血更是心疼不已,劝道:“我是想跟顾大夫学换药,合欢追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明日便要带着你去别处。”
“他要找的人是你,你滚远些就行了,他不会来找我生事的。”温舒夏冷哼一声。
“阿舒!你——我怎么可能把你单独留下!”帖木廓尔气急。
“你留在我眼前做什么!让我看了你犯恶心?”温舒夏本来就没多少气力,才刚一吼之后,已然又有些脱力了。此时声音小了下来,那其中的冷淡却未曾退去。
“……阿舒!”帖木廓尔却是言语苍白,只得一声比一声紧地唤着温舒夏。
温舒夏却又别过脸去,全然不肯给帖木廓尔哪怕一个眼神,只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见你。你最好滚得远远的,不然等我养好了伤,定要取你的性命,以祭奠我的那些好友!”
“你!——好,好,好!”帖木廓尔连道了三声的“好”,怒极反笑,“司徒舒,我与你这么多年的交情,我甘愿封起记忆同你浪迹天涯的心意,都比不过那几个人同你谈天说地吗!你好,我走,我这就走!”说罢帖木廓尔甩手便离了开去。
而温舒夏,背着帖木廓尔,藏在山洞的阴影里,已然落泪了。
顾华念叹息一声,帮温舒夏拭去了眼泪,道:“还是躺正了吧,你把伤口压着了,万一再感染了该如何是好。”
“顾大夫,给你添麻烦了。”温舒夏抽泣一声,扯出一个生硬的笑来,摆正了身子,道,“真是万分抱歉,一直瞒了你们,我本名叫做司徒舒。”
继续着手上的工作,顾华念点了点头,改口道:“司徒公子。”
“今日之事是我连累顾大夫了,我没想到师兄会找到当阳来。”司徒舒叹了一声,“大隐隐于市,师兄为人自负,总以为我是逃离开西域的,又带着廓尔,一个西域人,放在大闵人堆里扎眼极了,这些年定然东躲西藏,不敢让人知晓我的身份。我若是简单地易一下容,在当阳这般的大城里开个酒楼,他反而寻我不得。”司徒舒这一招其实确实高明,怀月楼立在当阳已然有十年了,都未见到合欢寻来。惨淡一笑,司徒舒道,“这话说起来不好听,只是我怀疑,这回师兄寻到这里,怕和你们绝谷有关。”
顾华念有些愣怔。同绝谷有关?
司徒舒察觉顾华念手头一顿,致歉道:“我一个外人来说这话确实造次了。绝谷隐于武林上百年却未被察觉,想必约束子弟是极为严格的。——只是你也听见了,我师兄不知是怎样看出你是绝谷谷主的,我思量着,怕你们绝谷谷内有……同我师兄有交情的。”司徒舒本想说有内奸,只是他一个外人,终究不方便说些什么。便只说了一句有交情,想必顾华念能听懂他的意思。
顾华念叹息,不想怀疑亲近之人,只怕出了这等事,必定要上下盘问一番了。心下想定了等给司徒舒包扎好之后,回去便联系几个相熟、信得过的师叔伯,商量一下此事,顾华念问:“……你师兄?”
“我是青衣会前任总坛坛主的二弟子。——我师兄,他就是……那个前嘉的小王爷。”司徒舒惨笑,“顾大夫也是江湖人,我青衣会十几年前的惨败,想必你是清楚的。”见顾华念点了点头,司徒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道:“说起来,你平君韩子阳的师父无字诗,还是杀我师父的仇人。”
才想到这一层,顾华念难免手下有些抖。师父师父,那是同父亲一样的高大存在,这么算来,其实自己同司徒舒,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司徒舒觉察这一抖,又笑了:“顾大夫莫要担心,师父的死,我不会记到无大侠头上的。——师父要是不死,我青衣会不灭,怕朝廷要派兵踏平武林了,大家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朝廷任由江湖存在,前提必然是江湖人不去管朝廷之事。当年青衣会与其说是灭在江湖正道协力上,不如说是自取灭亡。司徒舒的笑愈发凄凉,怀恨道:“我唯一记恨的,只有合欢。若不是为了帮他,师父不会死。”
顾华念只能轻叹,眼见着司徒舒一向温和的人,此时却仿佛要被仇恨淹没,把话题引开,问道:“廓尔……王子的眼睛是?”这么说着,手下已然包扎好了。新的纱布敷着药缠在了司徒舒的额头上,药有些冰凉却也直引得发痒。
司徒舒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叹道:“那是西蛮的一种药,能使人攻力大涨,只是夜间眼睛会变成绿色,不时还会失去意识,发起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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