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念仍是不肯:“把四哥丢在这狼窟,我怎么能放心?”
“得啦,得啦!你看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先回去休息吧,我明后天带着你几个师叔师姑去救,成吗?——老杨也不能再丢在这里了,都快烂了。”
谭静语好劝歹劝,终于把顾华念劝得肯回去先歇着了。他同任珏二人都是中了毒的,谭静语道是这几天里二人最好不要运功了。没过些日子,谭静语果然把在当阳周围的几个同门叫来了,横扫了那山洞,救出韩子贡来。那几具尸体却是寻找不出办法来对付,只能原地烧了不提。
后有人匿名告知官府,任家派了人来,将韩家那地道填平。韩家也收到了牵扯,韩子兰上下打点一番,免去了一堆麻烦。任珏却是在听说任家要来人的当天晚上便收拾包袱逃了,韩子贡被带回来时教谭静语打昏了,第二日醒来,浑身上下并无不适,顾华念帮他仔细诊治,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问他被下了什么药,韩子贡只道是:“听那个大巫说,好像是能拓宽经脉,练起功夫来更容易?嗤,我这把年纪了,还练什么功夫!”
韩子贡被韩子兰狠狠训斥了一番,毕竟整个当阳都知道他“嫁去”任家了,也不方便在当阳再露面,韩子贡干脆禁了弟弟的足。韩子贡哪是能闲得住的脾气,没几天,又逃走了去。
这下子韩子兰发了火,摔烂了杯子,不许人去找了。
章 〇七〇 皇后
韩子阳改装换面,假作一个韩家的远亲,跟着运盐的队伍踏上了前往梁京的道路。半个多月后,韩家的盐车到了梁京,与梁京的盐商完成交易后,便在韩家驻于梁京的别院住了下来。
这一批人都是下人的身份,住的当然只是偏院。两个人一间房间,同韩子阳分在一间房的那一位夜里打鼾极为严重,旁人都不喜同他一起住,便欺负韩子阳是个新来的。韩子阳暗自皱着眉头,还是忍了下来,并不乐于因这些小事同他人计较。
韩子阳自有同慕容枫联络的方式,传信自己已到梁京之后,韩子阳回到屋里,倒在床上,伴着同屋那人的鼾声,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不得安眠。闲下来之后,便免不得胡思乱想,韩子阳念起还在当阳的顾华念,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来,不知道这些日子,易之他们,安好与否?
这么想着,韩子阳已经多日没有休息了,脑袋疲乏至极,思绪愈发混沌,迷迷糊糊之间,竟做起旖旎的春梦来。顾华念一向对房中之事羞涩至极,梦里却格外大胆,面色含春,半敞着衣襟,跪坐在床头上,探出半个身子来,用他那一双捣药的细长的手来从自己的面颊挑逗地滑过,滑向了衣领里面。
“……易之?”韩子阳察觉到有几分怪异,捉住这春梦中顾华念的手,狠狠甩了甩头。
果不其然,哪里有顾华念,被抓在手中的是一双姑娘家细白柔嫩的手。韩子阳吓了一跳,忙甩开这只手去,从床榻之上跳了起来。才打量着,床上坐着一个女儿家,看年纪大概不到二十岁,偏打扮得像个男人似的,柳叶弯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此时正及其没有形象地捧腹大笑着。笑够了之后,这姑娘家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得啦,我打赌输给你了,你也别在外面看热闹了。”
韩子阳的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这女孩喊过一声之后,门外便走进个人来,嚷嚷着:“谁说我是在看热闹,我可是忙着呢,才把这周围屋子里睡着的人都给下了药,教他们好好睡上一觉。”
来人韩子阳却是认识,不是慕容枫,还能是谁?没曾想到慕容枫竟会亲自来此,韩子阳行礼道:“臣韩子阳参见陛下。”
“免了,免了!”慕容枫挥挥手教韩子阳起来,不必行此大礼。之后打量着韩子阳这一张假的面皮,啧啧称奇道,“世间只道绝谷医术天下第一,没想到他们的易容术也是如此了得!——皇后你看,我若是不告诉你,你能看得出这人戴了层面具么?”
女扮男装的姑娘从床上跳了下来,戳了戳韩子阳的脸皮,同样啧了一声,道:“够厚的。”
这女子原来竟是皇后?四年前在自己产子那日,慕容枫娶了一个孙姓女儿做太子妃,自那之后便再也没同沈华安来往过。沈华安后果然回了绝谷继位谷主,原本嘻嘻哈哈的青年近些年来愈发冰冷了,说实在的韩子阳同顾华念着实有些怪慕容枫为何忽而娶了妻,对那被封为皇后的孙姓女子也并无好印象。
孙皇后的动作亲昵得有些过火,韩子阳不免皱起眉头,躲远了一些。这番动作不知道为何,又让孙皇后大笑了一场。
“我说,你这是认输了是吧?”慕容枫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扇子来,敲着孙皇后的头道,“怎么样,总算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比金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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