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亲还有多少时日?”微微皱眉,猜想他该是多少知道了些什么,倒也不容易了,邀月自小和自己在一起,什么性子自然是清楚地很,能在他嘴里问出些玩意,定不是非凡之人。可如今,摆明了是要离了宇文家,不过倒还真是不能叫他走了,不管他知道了多少,都是不能让他透出一丝口风的,这般还想要活着走出宇文家的大门,怕是痴人说梦了。即便自己应允了,父亲定也不会放过他的。
“不停药的话,也就是个把年月,若是停了药,不过七八时日。”柳儿低了头,重又抚了抚邀月的脸。
“多一日是一日,往后还要劳烦聂公子多下心思了。”宇文弘说罢便起身,也不去理会柳儿接下来有何反应。既然连邀月都不愿你死,那你就该活下去,连同他的那一份。
柳儿到并未露出过多神情,虽说惊了一惊,但也极好的掩饰了过去。看来,宇文家并不打算放过自己了,也罢,如何这日子都得往下过,哪里不是一样?有心无心罢了。
该是日上三竿的时辰,来了一伙侍卫,七手八脚的将邀月葬了下,虽说算不得风光,倒也不算寒颤。
柳儿上了香,在坟前坐了良久,宇文弘便站在他身侧,也不语,只是静静地立在那。
一夜无眠多少还是叫柳儿无力了起来,眼瞧着日头一点一点的落下,一日滴水未进,面色憔悴了许多,本想着站起身来,却摇摇晃晃的又倒了下去。
宇文弘伸手扶住了,轻轻搀着,依旧不语。柳儿终是叹了口气。
“回去吧,他也该歇着了。”
8.
8.
将案台上的火烛熄灭,文祥扬了扬发胀的后颈,一阵酸麻。帐外透进来的点点阳光,有些许刺眼。
又过去了一夜。
起身活动了几下腰身,又用凉水洗了把脸,这才觉得清醒了许多。
这是熬的第几个夜了?文祥揉了揉额头,终于把案上的一通事物处理完了,抬头瞧了瞧帐上的挂画。
清风,杨柳,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一抹背影,并未描出容颜,可那身形,那姿态,一笔一划都能辨出是他。或许,用不上瞧,他的一颦一笑,一行一动,早已深深刻进心底,甚至用不上垂下眼帘便能瞧见画里的人儿回眸微笑。
“少爷,起了没?药好了。”帐外清脆的女声小心翼翼的响起,似乎在确定帐里的人是否能听见,文祥只是顺势“嗯。”了一声,并未多话。
随着文祥话音落下,帐帘被掀了起来,娇小的女子身着银色的狐裘,带了一身的寒气进了来。
“少爷,老是这么熬着可不行,这塞外的天不比京城,虽说打了春,还是寒的紧,这帐里火灭了,也不知叫人点上,当心着了凉。”女子将药碗递给了文祥,又在椅子上寻了狐裘给他披上,一面念叨着一面生火去了。
“不打紧,倒是你,身子不比我,这样单薄,若是病了,我与他不好交代。”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文祥慢慢品着药,眼睛依旧停在画上,眸中,是满满的温柔,深深的透进画里,眷恋,不舍。
“采月仔细着呢,我还盼着回京时候能瞧见公子呢,可不能病了。”采月瞧着火盆里的温度渐渐高了起来,顺手又扔了两块碳,瞧着火一点一点的旺了起来,这才起身拍了拍手。
“你说,回了京,能瞧见他么?”文祥依旧盯着画,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语气里满满的不安。
“依公子的性子,也就是出去散了散心,回去打紧的找找,定是能回来的。”采月就着盆里的水洗了洗手,哪知水冰得要命,紧紧的皱了皱眉头,擦了手又去火盆旁边烤。
文祥不在说话,帐子里静下来,只听见炭火烧起来时“哔哔啵啵”的声音。
半晌,采月的小手暖和了起来,回身瞅了一眼文祥,见他依旧对着那幅画出神,无奈的叹了口气。
画是找了上好的画师摩出来的,当初作画时文祥思量了好几夜,最终也只想出这么个背影。不是记不得他的模样,而是样样都刻在了脑子里,样样都稀罕的很,可总不能将公子的每个神情都画出来吧?思来想去,便一个神情都未画,只描了这么一个背影。
打那,这画就成了宝贝,总要挂在文祥睡觉的地方。
其实采月是不解的,当初柳儿也只是不愿瞧见文祥成亲更不愿为难他才走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若是柳儿愿意,文祥肯定会在这边塞寻一处安静的地界,反正小柔也过不来这军中大营,只要文祥不回去,还不是和没成亲时一样?
当初来这边塞的时候成心肆意宣扬过,公子定会知晓,就是不知为何总是不来。她晓得文祥等的有多苦,当初还觉得他是活该,可日子久了,人心都是肉长的,瞧着这么一个硬朗朗的少爷叫相思折磨的憔悴不堪,任谁都怨不下去了,这会,到有几分责怪起自家公子来。
“少爷,这药在喝不完,就该重新热了!”瞧着碗里仍在的药汁,采月不禁出言提醒,每次都这般,一碗药,非要喝个一炷香的时间才算完,第一口热腾腾的,到最后一口恨不能都快结成冰了。
文祥怔了怔,回过神来瞧了瞧药晚,神色淡然的笑了笑,一口喝了进去。
这药香近似柳儿身上的味道,总觉得香味多留一阵,就好似柳儿多在身边一阵。
“这药也喝完了,还是快去看看你那些将军士兵去吧,莫不要又有了什么事,耽搁了可不好,若是没有什么打紧的事,就早些回帐歇着,这么一夜一夜的熬着,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的。”瞧着他将药喝完,采月将药碗接了过来放到案上,伸手替文祥整理衣裳,也就是抻抻领子拽拽袖子,顺便将狐裘给他穿好。
文祥低头瞧了瞧采月,俨然一副小女人的模样,退去了童稚,多了几分成熟。依稀还记得柳儿走时她哭得昏天暗地的模样。
军中本是不叫带女人的,他在皇上跟前整整跪了三个时辰,又拿出药来说事才讨了这么一道圣旨,倒不是少了她不行,只是怕她在小柔跟前受了气,柳儿回来时不好交代。毕竟柳儿待他如亲妹妹般,说是给他收了做妾,也不过就是讨个说到,若不然,还真没办法时时将她带在身边。
这事儿是跟她商量过的,她倒是不甚在意,瞧着她一会这拍拍一会那扑扑,倒是有几分好笑。
将她带在身边还因了一样,她身上有和柳儿一样的味道,淡淡的药香,总是在不经意间恍若又瞧见了那人。
一把将采月收进怀里,贪婪的嗅着本该属于柳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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