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儿......”宇文弘很是淡然的打断了柳儿的话,手抚上柳儿的脸颊,指腹轻轻的磨砂着那苍白的肌肤,滑如凝脂,却是毫无血色可言,不禁又是一阵心疼。
“旭儿,我不准你在说这样的话,如何好不起来?只要我宇文还有一口气在,我是决然不会丢下你的。你总是说是你拖累我,却如何不想想,我是为何这般缠溺着你?现如今,我已经是一无所有了,你若在丢下我,你叫我如何活下去,嗯?我这般模样,都是拜你所赐,你又如何丢的下我?所以,旭儿,你一人,可是握着两条命呢。”算不得是深情款款,丝丝缕缕的还有些威胁的味道,宇文弘只是很优雅的笑着,凤目狭长,眯起来煞是好看。
“何必呢......”柳儿垂下了头,有几分凄苦:“也不过是叫我多背负一条人命,多一份业障,你若能好好活下去,我去的也能安心......”
“我如何能让你安心呢?旭儿,人总是有私心的,你私心着不要愧对于我,可是,旭儿,你已经愧了。既然不能陪你生,便陪你死吧,到了黄泉,也算是个伴,旭儿,私心里,我总要着要和你扯上些关系的,呵呵。”宇文弘慢条斯理的打断了柳儿的话,笑的却是开心,像是卸下了包袱一般,释然的放纵。
柳儿抬了头,瞧着宇文弘,目不转睛。宇文弘便安然的任他瞧,半晌,终是柳儿苦苦一笑:“罢了罢了,我算是真真敌不过你了,多一份业障就多一份吧,到底是我欠下的。”
“呵呵,旭儿,是我真真敌不过你呢。”宇文弘伸手将柳儿揽入怀里,沉闷的笑声随着胸膛的起落传入柳儿的心底,竟是说不尽的酸楚。
“说罢旭儿,还想做什么,我们一并做了,也免得你落下遗憾。”
柳儿眨了眨眼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交到的宇文弘的手里:“你拿着这个到敌军南面五十里处的山坡上,寻一块床榻大小的地方,将雪化了,把这药撒了,然后烧了那草。现下是北风,这药会随着风飘过敌军大营,待到火灭了两个时辰后,你再去军中将他主将绑了,扔到文将军营前,莫要伤他性命了。”柳儿一通话说完,有些吃力,微微喘几口气。
宇文弘静静地听着,顺手替柳儿抚了抚背。
“至于采月,还是莫要叫这些俗人扰了她的清净了,想她也是不喜欢见血的。”闭上了眼睛,柳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还有,记得千万要掩住口鼻,莫要吸了那烟进去,也莫要沾上那药末。”
“嗯,我记下了。”宇文弘在柳儿的额际处轻轻一吻,遂笑了笑:“等我。”
“小心。”柳儿伸出手,用指尖摹了摹宇文弘的眉,面容有几分担忧。
将柳儿放平,又给他盖好被子,确定万无一失了,宇文弘才站起了身:“你好好睡一觉,晚饭我会吩咐人送来,最迟明早,我就回来。”
说完,遂一转身,不等柳儿答话,便出了去。
柳儿瞧着那一抹淡紫色的身影,终是闭上了眼睛,心底暗叹,罪孽啊,罪孽......
09.
9.
宇文弘寻到柳儿的时候,柳儿正在断崖抚琴。
天地都是白的,银装素裹一般,漫天的雪花洋洋洒洒。柳儿着一身火红狐裘,只余一个背影于世人,身形随着零零星星的琴音摇曳。
宇文弘真真痴了眼。
一曲毕,似是用尽气力般,眼瞧着柳儿倒了下去,宇文弘快步上前,将柳儿揽进了怀里。
“这样冷,还跑出来做什么,当心感了风寒。”满心满眼的关怀,宇文弘握住柳儿的手,努力的给他取暖。
“我总想着,若是在这样干净的地方死去,是不是下一世就能做个这样干干净净的人......”
“胡说!你这不是还好好的么,莫要胡思乱想了!”宇文弘急急的打断了柳儿的话,紧了紧揽住柳儿的胳膊。
柳儿抬了头,细细的瞧了瞧宇文弘的脸,弯了弯眉眼,将头偎进了宇文弘怀里。
“若是有来世,你要记得,万万不能在遇上我了,耽误了姻缘不说,连前程都搭了进去,真真一颗灾星。”几分自嘲几分无奈几分告诫,柳儿闭着眼睛,也不瞧宇文弘的反应,只当是自说自话一般。
“呵呵,瞎说,若不是遇上了你,说不准我早已上了断头台了,这样说来,你可是我的福星呢!”随地一坐,宇文弘将柳儿抱到自己腿上,虽说心底明理事实,却还是忍不住心酸,只得强展笑颜,眺望远处。
“你啊,当初非要说那李清秋是痴人,若真要比较起来,他怕是还不及你一二,你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就一门心思的扎进了我这火坑呢。”低低叹一口气,柳儿只觉寒气逼骨,想着再往宇文弘怀里靠一靠,却惊觉气力全无。蓦然想起,邀月曾说过的一句话:万丈恩怨崖,一袭红裘,问君心归何处?不见来生。真真是说中了呢,就是不知这崖,有没有万丈。柳儿迷迷糊糊的想着,渐渐没了意识。
“这冰天雪地的,跳进你这火坑又如何说是非呢......”怀里的身子不见暖,宇文弘只得又紧了紧,等着柳儿的下话,半晌,却不见反应,低了头,才惊觉怀中人面色如雪。
“旭儿,旭儿......”呢喃半晌,不见柳儿反应,宇文弘低了头,眼角的泪终是滑了下来。
“旭儿,不是说好了不许丢下我的么,怎就不听话呢,嗯?”
“......”
“旭儿,天这样冷,你身子又单薄,少了我,终归是不习惯的,你等我一等。”伸了两指,使了十成的力气朝胸口一击,一口鲜血溢了出来,洒到了柳儿脸上,滑进了柳儿嘴中。
“瞧,脸都花了,你是个爱干净的人,若是气力足,该是要耍上一番性子了吧......”伸了袖子仔仔细细的将柳儿脸上的血迹擦去,宇文弘却毫不在意自己的血流不止,脸上的笑意柔和的不真切。
“你便是耍性子,也不过是偏了头不和我说话,倒是真想瞧瞧你生气的模样呢......”
“旭儿,旭儿......我也没有力气了呢......”
风雪依旧,崖山的人终是负担不得这气力,身形晃了晃,掉下了崖去,只余一地银白上散开了三两红花,一方古筝寂寥的横在雪中......
“姐姐姐姐,这样冷的天,你真要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呆上一天不成?”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哀哀怨怨的嘟囔着,时不时的抬头瞧瞧身前的女子。不过是一个疯道士乱说了几句话,姐姐还真当了真,这样的天,虽说算不上寒气逼人,可也是彻骨的冷了,谁人会来这里啊。
“不是你非要吵着跟来的么?这才刚过正午,你若是急了,先回了就是。”女子身着了一件浅紫色的披风,牵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一面四下张望,一面往前走。三年前有个道士替她家仆过一挂,说是她家今年初会得一子,却是前世做过孽,要她今年今日到这里来救得一人才能保那孩子一生平安。本是不信的,可偏偏被你道士说中,年初,年近四十的父母却喜得一子,她这才想着不如过来瞧瞧,也算了了一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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