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句只是下意识地欣喜之举,叶星瞳瞬间两眼放光地看向楼下。
展台上均分成三部分,依次有人将最後的三件拍品带上来,不过惊奇地是在中间的展台上并没有摆物品,而是俏生生地立了个姑娘,双手锁了细链,隐在裙後,惊恐地望著众人。那女子不到双十的年纪,身穿紫罗兰色襦袄,湖色八幅风裙,裙摆缓动,细褶展如水纹,更显得风姿绰约,如曳碧波。容貌更是碧上红莲现、雪中珍珠藏,含羞带娇,似惊又惧,虽然打扮得脂粉气重了些,可难掩丽色。再用那楚楚可怜地目光一扫,顿时勾得低下一干大老爷儿恨不得立时化身为狼。
云风夙皱了眉,他是知道有些地方会贩卖女奴的,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叫花城”地处偏僻,真是什麽事都干得。
叶星瞳瞪著眼,这妹子干什麽呢,人家摆完东西就都老老实实地下去了,她这两眼泪汪汪地戳那什麽意思?舍不得东西就别卖呀,要拿不拿的是想咋地?小爷搁这苦等半日好容易盼出点儿东西伤不起啊。
完全没有“女奴”这个概念的叶星瞳不明所以地看著场内,见那女子仍不下台,不耐烦地问云风夙怎麽回事。
闻言,云风夙干咳了一声。他没想到叶星瞳并不了解,一时不知是否如实解释,事实上,此时他已经後悔带叶星瞳来了。
“她……那个女子,也是拍品之一。”云当家目光闪烁。
“哈?”
“咳……你,这怎麽回事?”这种事竟然还被叶星瞳撞见,云风夙撂手不干,直接转头问伺候的小厮。
那厮一头扑到他们面前,谄媚地笑道:“回大当家的话,这月绒可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家里是当官的,半年前家中遭难被抄了,全家上下不论男女皆卖身为奴,两月前被买回来调教的。就等著今日寻个买主。大当家你看,这腰、这胸、这脸蛋,没地儿找去,又是专人调教过的,买回去一准满意,怎麽样,大当家要不带回去玩玩儿……”
“哼!”这声却是薛晴儿出的。那小厮一心一意讨好云风夙,忘了後面还坐著一位千娇百媚呢,且不论她与云风夙的关系,这能带出来的就可见不一般,更何况他一味夸好月绒,将她说得天上地下只此一绝色,这将薛大小姐置於何处?而且薛晴儿全心全眼地都只有云风夙,那小厮要是向别人推销说得夸张点也就算了,这分明是要拿个小妖精搅她的良缘、惹她的良人嘛,不怪薛晴儿要忍不住发脾气。
那小厮让她一声冷哼吓得一颤,诺诺地退到了一旁。
这下不用云风夙说,叶星瞳也清楚了,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好。他倒不是可怜月绒,只是叶小爷今天是来见古董买宝贝的,尼玛让小爷等半天算了,临了拎出个女人说这就是宝贝,不欠抽呢吗?
幸好待人将月绒身旁两件拍品亮出来,叶星瞳脸上才好看了些。嗯,还是有些东西能看的(感情月绒人一大美女在小叶眼中根本就见不得人哪~),这才像话嘛。
按顺序,压轴的三件卖品,月绒是第一个。他们上面这几句话间,下面已急不可耐地喊著价了。叶星瞳只好勉为其难地耐下性子,等他们先争个高低。
无奈,他的美好计划终於是无法如愿进行的。要说拍卖一开始还算正常,到後来虽然喊价喊得脸红脖子粗也不少见,实在是这人一激动就容易忘形,众人也忘了,这种边城的拍卖会,出场的不只是商人,有很多江湖中人也会受邀。这种江湖人士拼钱自然比不上唯利是图的商家,就一点,做起事来不管不顾。真说起来,那麽多瓷啊玉啊的,对他们的吸引力绝对没有一个女人来得实在,更何况月绒虽然不入叶星瞳的眼,在他们眼中却惊为天人。这眼看著美人要流落旁人,他们怎麽甘心。於是,竞拍竞著就吵起来了,架都吵了还没个结果是怎麽都不可能不了了之的,所以这打起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叶星瞳懒洋洋地反坐在太师椅上,双手盘放在椅背上,一颗小脑袋无精打采地靠著手背,一双星眸眼皮半耷拉著看著楼下上演的闹剧,半响,嗤笑了一声:“这些人白不白痴啊?为个女人打成这样。”神情中鄙夷之色甚浓。
云风夙愣了一下,从没见过叶星瞳露出这种表情。那月绒的姿容的确少见,这些江湖中人打起来虽然是有些夸张,不过说到底也只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想在美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这才谁也不肯让步,只是这一来却无聊了身旁这一位。叶星瞳就是冲著拍品来的,瞧得上眼的没见著,只有一队大男人为了个女人大打出手,的确是很倒胃口的事。怕他一怒之下回去,云风夙出言让他稍安勿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你就忍忍。”
谁曾想这本是安慰的话落在叶星瞳耳中却变了味:“你是不是也看上那个狐狸精了?”叶星瞳挑眉看向云风夙,直觉得这些男人都有病,女人究竟有什麽好?红粉骷髅一具,还不全长得一样。
云风夙被生生噎了一下,却被叶星瞳看作是心虚的表现,顿时心头无名之火大盛:“哼!肤浅的男人!”
云风夙刚想辩解,突然一顿,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嗯?我怎麽觉著有股子酸味儿?”
叶星瞳小脸一红,把头甩向另一边,重重一哼:“少自作多情了,本小爷吃谁的醋都不会吃你的。”
云风夙顿时脸上笑意更甚,凑到他耳边,调笑道:“我可没说是你在吃醋,星少怎麽这麽急著承认啊?”闻言,叶星瞳大窘,脸颊上飞红一片,暗恨怎麽就让他抓了话头,云风夙盯著那一张水灵的包子脸瞬间就被放入烤炉,越发觉得有趣,竟然上前卷住叶星瞳圆润的耳垂,舔了一下。
忘形的他没有注意到,身後一直无声的薛晴儿看见这一幕,瞬间绞烂了手中的丝帕。
叶星瞳狠狠一哆嗦,猛地起身,七星针已然抓在手心,杏眼瞪著云风夙,胸口大力地起伏著,可是看著那张俊美的脸庞,又迟疑著没将七星针扔出去。看起来拼命忍住怒火的他浑身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脸上又红又白。有什麽在刚才那一刻攥紧了他的胸膛,让他一时忘了什麽叫呼吸。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哢嚓”一声异响分明清脆地落入他们耳中,全场瞬间冻结了。两人循声望去,心中隐约有不好的猜想,只见放在月绒左首展台上的缠枝囍字纹净瓶慢慢地……在众人眼前……随著又两声脆响……裂了……
“那……那可是……五百年的净瓶啊……”半响,叶星瞳举起右手,颤巍巍地指向注定不可能修复的净瓶。
云风夙不安地看向他,有什麽在脑中一闪而过。
几乎是同一刹那间,两人身形暴起。叶星瞳怒吼著“小爷杀了你”,朝楼下扑去。可惜,充分了解他脾性的云风夙在他差不多半个身子都已悬在栏杆外的时刻一把抱住他,将人按回自己的怀中。
“啊!你放开我,我要杀了那群混蛋!!”叶星瞳像个孩子一样在云风夙怀中扭来扭去,拼命挣扎。
“好了好了,冷静一点,那也是个意外。”云风夙努力劝慰他,他知道,叶小爷这回真的炸毛了。放开你?开玩笑!真放手了叶星瞳肯定大开杀戒,完事儿了你一拍屁股走人,别人知道你是谁啊!最後还不是他得罪人?云风夙抓得更紧了。
“意外个屁!那些白痴、蠢货、混蛋……”
叶星瞳倒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净瓶,想要买下来。其实那净瓶和他自己的藏品相比可谓相当普通。然而他这人生性珍爱古董,对他来说,这些宝物没有贵贱之分,能够被保留下来都是很不容易的。只有自己喜欢与否罢了,并不妨碍自己珍惜它们。可是现在呢?下面这些没脑子的,竟然为了个女人,毁了一件珍品,按辈分,这净瓶得是那女人祖宗的祖宗!真是,太他妈的欠揍!
“星瞳,听话,这净瓶已经不能修复了,你杀了他们也没用,只是徒增麻烦。”云风夙还在极力劝慰他。
於是楼下一干人都忘了一开始的惊慌,纷纷惊奇地看著楼上两人拉拉扯扯……吵吵闹闹……打情骂俏……(??)
“这样好了,这个净瓶坏了我赔你!”
叶星瞳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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