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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身高有一米八以上、考虑出手位置不方便刺向脾胃以下的部位;胸口的话又来不及说出台词就会飞快断气吧。所以选择就只有——

青年深吸了两口气,拿起厨刀冲着自己的上腹就是一阵乱捅。然后他忍痛拉上相对较厚的棉质运动服,做抱手臂状将厨刀藏入怀中,走向了在人行道旁等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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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白崇是冷静冷淡、近乎冷漠的。他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露出笑容。女人的尖叫、迅速和两人拉开距离的人群、马路对面不断向下跳动的信号灯倒计时都如慢镜头一般在他身旁凝固。

他躲过青年的一波攻击,几乎是毫不费力地扥住他的领子将他甩飞。然而下一秒,身后传来巨大的鸣笛声,肾上腺素冲击耳膜的陌生感觉让他一瞬有些困惑。他向旁边一跃,但是来不及了,巨大的硬物顶到他的后腰,白崇并未感到疼痛,只见到自己本应与街景平行的视角升起又落下,然后就是直直地对着仿佛能把人心底蓝出一个洞来的天空。

“车祸?车祸是白痴和蠢货才会犯的错误。我不会出车祸。”

他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的耳道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回响着,听起来分外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该就此结尾?虽然没有做好结尾的准备写得有些匆忙,偶然发挥出的三视角却写得很欢乐……好吧,我最终还是决定按原计划写完……主要就此结束还要删前面伏笔太麻烦了,如果被指又臭又长的话……………………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第 10 章

一个月之后,陆橙坐在床前。

说来还挺好笑,当时他手忙脚乱对准上腹一阵乱捣,刀在对穿腹膜后从肋骨上蹭过,横竖几次都没到达内脏,所到最深之处也不过在胃壁上留下浅浅的划痕……最大的危机是细菌感染和出血。

当时街上人多手多,抢救及时,陆橙很快脱离了危险。

另一方面,那个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在纠缠的过程中,白崇一掌把陆橙推到道边,自己却被交通灯跳转之后正常转弯的皮卡撞出三米。这次碰撞造成他颅骨骨折与颅内出血,连续抢救十二小时才奇迹般地恢复了生命体征。之后重症监护,半夜脑出血严重进行了第一次开颅清除手术,还算成功;第二天核磁却又发现小块脑髓被撞散,脑内水肿,至今还未渡过危险期……除此之外,左腿右肩脾脏等全身数处损伤陆橙根本无法数清。

医生一早就下了病危通知,说若是七天内没有苏醒,那么过后也恢复无望。

——这些都是来做案情登记的警察后来和陆橙说的。由于那个人的特殊情况,警方暂时保留对他提起公诉的权利,只对被“刺伤”的陆橙做一些民事上的咨询。

陆橙也保留了取得民事赔偿的权利,他知道这样做很矫情,但从这个人身上取得金钱叫他觉得恶心。

然后就一直到了今天。白崇并未醒来,生命体征却也纹丝不乱,想到他的身体一定正如他当初所讲和死神进行着顽强战斗,陆橙不知是该哭还是笑。

像今天这样的好天,当他坐在他的床前,还能看到那长长的睫毛仿佛在防卫性地颤抖。

出事之后,与白崇只有一面之缘的柳橙赶来,帮忙盥洗、换衣,细心的少女甚至还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小指甲刀,坐在床前一剪一剪地恢复白崇指甲的圆润形状。陆橙知道妹妹把那个人当做悲剧王子,没告诉她任何事;只说对方和自己逛街时没注意背后驶来的车辆,对方把他推开自己却不幸罹难……搞得不知内情的少女在病床前又叫又跳,还揪住陆橙的刘海叫他给白崇下跪赔罪。

陆橙对妹妹言听计从,心中却一点不感到抱歉:他的计划过程虽然不尽人意,结果总归皆大欢喜。他很想知道白崇究竟有没有意识;如果有,疼不疼;如果疼,他被禁锢在这副残破身体里究竟是何想法——

陆橙认为和之前相比,白崇现在这个样子要好得多。

休息了一个月,陆橙之前的积蓄快花光了。他换了一家杂志社、接了堆成山的稿子,有时候一整天窝在出租屋里奋笔疾书,有时却为了跑采访对象翻过大山、越过大海。

尽管累成这样,陆橙却经常来看白崇;他在他床前叼着法棍面包,推开笔记本电脑,敲下“无良心者”这样一个深刻到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的题目,一面构思、一面照料对方。

很久之前陆橙看过一篇小说,小说里提到psychopath这个名词, 意即精神病态者——小说也提到“恶人”,但陆橙更喜欢它的另一个翻译——“没有良心的人”。

一般人会试图在人际关系中寻找满足,例如互相帮助、互相关爱,即使是优越感嫉妒之类的负面情感也是生存的动力之一。然而,在“没有良心”的人眼里,这些情感毫无意义。

除此之外,小说中还有个有趣的比喻:对无良心者来说,“爱情”是和“椅子”差不多的词。陆橙慢慢敲下这行文字,看了一眼床上——“爱情啊”,白崇说,用打着石膏的手撑着床面默默和陆橙对望。“爱情,椅子,爱情,椅子。”

“嗯——提到爱情我就觉得好温暖哦,我觉得这是神圣的词,好感动”,他拖长了语调说,眼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彩。

“天啊。”陆橙用手捂脸,笑了。那当然只是幻觉,白崇在黑暗中自顾自地睡着,安静得像一只被人拔了爪子的猫。

天亮前陆橙就离开病房,天黑又回来,总是如此,周而复始……从某些方面来讲,这也算履行了被软禁时期对白崇“一定会回家过夜”的承诺吧?

虽然累得一坐下就鸡啄米,之后陆橙却每天都挤出一点时间来做有关“无良心者”的调查——结果不出所料——这个词背后蕴藏着巨大而恐怖的空间。

大多数学者认为一个人“没有良心”是由遗传基因,也可能是由于妊娠期和分娩时发生的生物化学改变、或者胎儿接触的过滤性病毒决定的。

还有人用电子发射断层技术(PET)扫描了成千上百个杀人犯的大脑,发现有极少数一部分人前额叶皮层先天不活跃,无法感受到别人的痛苦。

——换句话说,“没有良心”很可能是天生的。从病理上来说,它和“癫痫”、“先天性心肌不全”是一样的东西;白崇不是“好像无药可救一样”,从生理学上说,他真的无药可救。

癫痫患者大多生来大脑神经元就会突发性放电、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心肌发育不全者给家里带来巨大负担,而艾斯伯格综合征患者竟无法感知正常人类的情绪,只一味活在自己的世界;就算在楼顶遭遇轻生者的哭诉也只会感到困惑,等对方纵身跳下去才顿感错愕……那么,他们是恶吗?

在虐杀别人后感到到快乐的是施虐狂(sadist),无良心者杀人之后不会有任何感受;在刚才轻生者的例子里,看到对方痛哭流涕而不知对方痛苦的是艾斯伯格综合征患者,无良心者清楚明白对方痛不欲生、甚至能预判出对方会跳下天台,但觉得无所谓。这种无感受、无所谓是恶吗?

对于“生来即是恶”的无良心者,世界是否不公平?如果对少不更事的孩童说:你生下来就注定成为犯罪者,因为你没有良心——他又会作何想法?

陆橙打开网络,以“无良心者”“psychopath”作为关键词检索;他发现有人已经将对这类人的称呼改为了“psychopath患者”——要不要给予psychopath患者同情怜悯或者关怀?他们这样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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