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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就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每年灯会上都能见到样式千奇百怪的灯，可我最喜欢的还是这种宫灯，尤其是这种八角的。最传统的最简单的样式能做好，才是真的制灯高手。”肖子夜说完抬眼一看萧恪诚，小王爷正含着笑意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看呢，“回魂了，发什么呆呢？”

“呵呵，你好看。”萧恪诚非常实在地答了一句，满腹的诗书也没搜刮出些辞藻来形容怎么好看，他一直觉得，肖子夜的美貌，说来说去，还是说“好看”最合适。

肖子夜脸颊上浮起淡淡的红晕，不知是被灯光映的还是真的害羞了。

“瞧你那副傻样，等上了战场可不能这么傻了。”

“谁说我要上战场的？”旖旎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萧恪诚有一种大梦方醒的感觉，心里一下子变得凉凉的。

“你是武将，早晚要有领军出征的一天啊。”肖子夜蹙着眉，有些狐疑地看着萧恪诚，“你以前不是总说希望有一天能做千军万马的统帅，驰骋沙场，立不世之功吗？”

是了，这些日子夜儿一直在花家堡忙活花宣墨的事情，怎么会知道我要出征呢？朝廷还没有明发的旨意，只是兵部已经在魏如海的授意下内定了我而已。陛下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和夜儿说，夜儿怎么会知道呢？是我多心了啊。

“没什么，听你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我立刻就要开赴前线似的。”萧恪诚糊弄道。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哪个耳朵听出来了？我什么时候说你立刻要去前线了？”从今年年初开始，肖子夜就被各种各样的麻烦围绕着，以前要是有十分的聪明，眼下也被激发出十二分来了。萧恪诚表情很不自然，语气更是敷衍，肯定是有问题的。

“突然觉得，你这个样子特别像嘱咐要出门的夫君的少妇。”这种私密的叮嘱，萧恪诚也见过。自己的母妃就常常和父王这样。安国忠王夫妇也算的上是京城里有名的贤伉俪了。

“少给我打哈哈，快说，是不是朝廷想让你去打突厥？”肖子夜把宫灯放到一边，抓着萧恪诚一定要让他说清楚。

萧恪诚叹了口气，道：“夜儿，我真希望你别这么聪明。”

“我要是个傻子你看得上我才怪！”

也是，萧恪诚也好花宣墨也好，都喜欢聪明人。笨蛋只会给他们拖后腿，还有可能成为敌人攻击他们的把柄。

什么王公子弟世家公子喜欢上没见过世面只知吟风弄月伤春悲秋的白莲花少女的桥段，只有茶楼说书人嘴里才可能有。试问那些豪门贵妇们，有哪一个是真正的笨蛋蠢货吗？那些才情不过是闺阁里调情的手段罢了，要想活下去，脑子永远是第一位的。

“魏如海授意兵部，提名我做征西大元帅，攻打突厥。”萧恪诚见躲不过，只好老实交代。

“你是在京郊连过两年兵，你也是稷下学宫演武堂第一名，你可以武状元文探花，但这都不代表你能够十六岁就统帅一支几十万人的大军！他们这是叫你去送死！”肖子夜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柔软的小爪子里冒出尖锐的指甲，要是魏如海在他眼前，估计会被肖猫咪活活咬死。

“夜儿你冷静一点。”萧恪诚很少见到肖子夜这个样子，多数时候肖子夜都是因为和他发脾气才会情绪激动，“你也说了，我还是有本事的对不对，谁说十六岁就不能统兵出征？没准我就打个大胜仗气死魏如海那个老家伙呢。霍去病当年马踏匈奴的时候也不大啊。”

“呸，别提那个短命鬼，和谁学不好偏学他。”肖子夜突然紧紧抱住萧恪诚，力气大的都把萧恪诚勒疼了。

“子端，你可不可以不要去，这完全是去送死啊。”

感觉到肖子夜全身都在发抖，语气也很急促，萧恪诚有些慌乱地回抱住他，有些无措地抚着她的脊背。

“子端，我有的东西不多，你们不可以离开我……”

“为什么所有我在乎的人都要被牵扯进阴谋中面临死亡的威胁，我天生就是个被遗弃的孩子，我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啊。”

“夜儿，我不会离开你的，哪怕真的是要去打仗，我也一定会凯旋归来的。”什么是心碎的感觉？萧恪诚在肖子夜带着哭音的倾诉中体味了十足十。

“你别哭啊，我真的会好好回来的。你想啊，我要是死了或者受伤了不好看了不能逗你开心了，你肯定会被花宣墨抢走的，我才不要便宜那个滑头的小子呢。”

这是句大实话。要是让萧恪诚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妖精被花宣墨抢走了，那他真是死不瞑目啊。

“呸！”肖子夜一把推开萧恪诚，红着眼睛恶声恶气地道：“你要是敢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和花宣墨拜堂成亲，还把喜帖烧给你，气我也要把你气活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萧恪诚笑了，浑厚的声音回荡在胸膛里，有着一种低沉的魅惑，“没想到夜儿你都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了，真不愧是天才仵作。”

“你们一个两个活着的时候都没少算计我，真是不听话。”肖子夜见萧恪诚蹬鼻子上脸，态度倏地一转，笑得妖娆，眼梢上都带上了风情，“就该把你们都弄死，然后用防腐的药剂把你们的尸体做成娃娃，这样你们就不会惹我不开心了。”

轻声慢语的一番话说得萧恪诚脸色惨白，“夜儿，别这样嘛，以后不敢了行不行。其实我也不想打突厥去啊，可父王和魏如海出于不同的考虑都要让我去，我逃不掉啊。”

“听说巴蜀南疆的苗家女子不仅会炼蛊，还会炼尸人，能让那些尸体变得和活人一样，只不过尸人只听主人的话……”

“夜儿……”

肖子夜看着萧恪诚一副苦哈哈的表情，暗自好笑：明明知道我只是说着玩玩，还装的跟真事儿似的。

“忙你们的家国天下去吧，囫囵个的回来就成。”肖子夜放过了小王爷。

“夜儿真好。”萧恪诚凑上来，在肖子夜细嫩的脸蛋上轻轻吻了一下，“其实我这几天出去，和上次的刺杀有关。我怀疑是父王要杀你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