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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琅的脸上罩上了我从未见过的寒霜，冰冷，拒绝。小野旁若无人般吃著她点来的鱼子酱配生啤，我则喝著萧瑟琅帮我点的奶茶配米酒，中式的酒喝不醉我，感觉像在喝甜酒一样，可是萧瑟琅，整晚她都没再说过一句话，沈默的一直喝到了凌晨一点。那三个小时里，我和小野静静坐著，鱼子酱很好吃，酒吧里其它的点心我们都叫了一轮，小野明明不吃鱼的，还是切著生鱼片慢慢吃。我担心萧瑟琅的脖子会不会僵硬，因为她连头都不再抬起，酒也不断续著杯。在我第N次抬头望向对面的一男一女时，他们起身离开了，不久，有一个服务生送来一盒糖，我打开看，里面是橙色的圣诞糖，有五色星的，雨伞弯弯的，礼物形状的，桔子的酸甜从盒子里溢出来，它能解酒。

【还知道心疼我，拜托你，再对我说几句！你说我会没事的，我会忘记你的！你说啊！你说啊！我不是你说的那麽坚强，我也有放不下，你走了，连你的房子你的一切都烧掉，我会想你的，你留下点东西给我不会怎样！你把房子还我！你把教堂还我！你把我的东西还我……】我的手臂被萧瑟琅紧紧钳住，她沈默了一晚上，终於爆发了。

发酒疯的人，无法控制她混乱的情绪，萧瑟琅夺去我手中的糖盒，不断说著我们听不懂的话。小野一直沈默著，安静的坐在一旁。我看不下去朋友流泪，伸手越过桌面抱住萧瑟琅，安抚道：【等下我们就回家，不哭不哭……】这样的安慰，以前吉莉儿也常做，只是她的色情点，我的正常。

【贵妃……跟我说，你想我。】怀里，莺莺的破碎哭声里，我听到萧瑟琅这麽说。我想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刚要开口，小野突然拉开我，她拽起萧瑟琅的手臂，然後拉住我沈声道：【回家了！】

那之後的第二天早上，萧瑟琅像是什麽事情也没发生过，依然早早的闯进我们的客厅里，带著她的宠物约瑟夫闪进我们睡房吵吵嚷嚷。有时候孤寂过，才懂得朋友的骚扰是种幸福。

又是早餐，我对她们两人道：【下午我去PO魄的工作室见工。】还是兼职。

【好啊，什麽时候去我送你。】吃著饭萧瑟琅说道。

【我自己去。】

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

【伯父。】

【多年不见，学校里的生活还好吗？】

【托伯父的福，精彩充实。还认识了一位唐朝美女，今天我来跟伯父交卷了。】

法国，里昂边境，秋海棠开得漫山遍野，山顶上那幢唯一的华丽别墅，托满了主人的傲气，如同眼前的男人，与几年前一样冷漠而疏离，似乎在随时防范他人。

【我与您的女儿，依然是朋友，今天是，明天是，将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男人的眼神终於认真的落在了女孩身上，桌案之前，女孩成长了，但眉目之间的精明与坚决未变。联想到自己的女儿，几年了，女儿的感情掩饰得再好，也终有冰破裂流的时候。

【你凭什麽能保证？】

【因为有个笨女孩，她把时间出让给我，她以为我旧情难忘，但我分得清楚，怎样对Ami才是最好。伯父可以放心的继续跟Westminster（威斯特敏斯特）合作。】

曼彻斯特的山上，山风依旧，风清爽而暖和，包围著山顶的白色别墅。从山顶蜿蜒而下的山路上，有一辆火红色的跑车急驰离去，跟它来时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男人站在窗前，凝视窗外山野的风景，回想刚才女孩所说的话：【……伯父，我曾真心喜欢过Ami，但是都过去了。我会照顾好她，以朋友的身份。】

也是多年前，烈日午後的花房里，他曾对一个女孩说过，别对她身边的朋友出手。这是身为父亲对她的请求。

第七章之三 杨贵妃出差了

工作，究竟什麽样的工作会适合我做？

【在想什麽？】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是Po魄。

【没什麽。】笑著回道。

【等下她们就上来了，准备一下。】Po魄说完就走了，我知道她说的准备其实是让我收拾好情绪。

入口处，两扇白木门被推开，率先进来一位个子娇小的女孩，她搓著两手不断说道【冷死了】。紧接著她身後又进来一位，眉清目朗，虽不及前面的女孩秀气可爱，却有种温润的质地，让人看了会打心眼里说漂亮，不过还没完，她後面一个接一个走进不同类型的漂亮女孩，干练的，犀利的，乖巧秀气，野蛮的，知性的……不得不佩服能将这十二人编织到一起的经济人，最後进来的便是他了，是位矮矮胖胖走起路来像樽笑佛的中年男人。

【唉呀，不好意思飞机晚了。】他一进来便走向Po魄，容光红润看得出他路上一定追著机师飞快点。（*格陵兰的交通工具一般是飞机，其它是雪地摩托）

【没事，先踩点然後去换衣服。】Po魄说完朝我招了招手，我上前给她们每人递上一张地图，有抢去的，有接去的，还没发完地图就听身後一个女孩喊开了：【为什麽要先去踩点？直接换衣服拍完就好啦！】

【对啊，梅尔格，外面冷死了！】

【我不要跑第二轮！】

【要去你们去，我在这里等著啊。】

一时间，抗议的，索性坐下来煲暖气的，附议的全部涌出，十二位美媚同时怨怼的望向经济人，这场面看了真让人发毛。

【帕度，你最怕冷了，不踩点，难道直接让你们穿上旗袍在冰天雪地里拍摄？你们愿意梅尔格可舍不得，你们一个一个可都是我的心肝宝贝！】

【那她们去就好，我不要去！】

【怎麽能少了你呢，十二个人要一起摆姿势找角度，如果缺了你就不会完美了。】

【那……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