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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等了一年。

黑森林的战火未曾熄灭，一直处在胶着状态，但是黑森林的人们都在渐渐败退，战败是迟早的事情。人们都在传说夏人最近从中原运来的神器，据说那神器是一根黑黝黝的空心圆柱，会吃下圆滚滚的黑球，发出火神一样的咆哮，在很远的地方引发爆炸和熊熊燃烧的火焰，森林无数的树木都倒在那迅猛的火龙之中。大家都对那钢铁猛兽束手无策，只能期盼雨季早一点到来。

阿瑶和家人都很担心上了战场的阿爸，幸好头人帕姆扎西为了保证粮草安全，从前线调来帕姆额和巴鄂铎等一干优秀猎户运送粮草，一家人才得以有一次短暂的团聚。帕姆额谈起前线，只能深深叹气，言语间对获得胜利不抱希望。

此时，黑森林四方优秀的男觋女巫都随着十二名大头人的会议聚集在一起，各自卜卦起来，有的烧火，有的烤龟壳，有的跳神，有的观星，有的推演神数……风强劲的刮着，仿佛在宣告着雨季即将来临，他们更加兴奋，做足了三天三夜，互相对照后，向十二名大头人呈献上结果。

十二名头人严肃地问领头的最为神通广大的男巫姆马西西斯，结果确实是正确的吗？姆马西西斯唱着诺：“不错，这是风神给出的答案，绝对不会有错。”

“风神？”巴姆扎西摸着下巴的胡髭，疑惑地说：“可是我们该询问的不是山神吗？”十一名头人也有同样的疑问，都将目光投射在姆马西西斯的身上。

姆马西西斯张开双手：“这风可了不得啊，十二位大人，这三天三夜，风可曾停息过？山可曾发出声音？我们可能看出风来自哪一个方向？”头人们都摇了摇头，黑森林的百万大山确实在这阵风下沉默不语，仿佛在低垂着头恭敬聆听，而这阵风的风向他们也确实看不清。姆马西西斯压低了声音，“这风，来自天外。”

灯火仿佛经受不起姆马西西斯的话，忽然暗了下来，众头人悚然一惊，盯着姆马西西斯闪闪发光的眼睛，接着他们互相对望，看出对方眼中的凛然和畏惧。年纪最长的头人莫莫穆尔问道：“我们会得到胜利吗？”

姆马西西斯斟酌着最恰当的言辞，缓缓说道：“风神保证我们会得到一个好结果。”

十二位头人交头接耳，终于同意了。

不几日，十二位头人联合发出的在黑森林每个村寨都要选出最美丽的未婚而纯洁的姑娘送到他们那里的命令传达到黑森林的每一处。阿瑶当即被推选了出来，埃德玛很不高兴，她的容貌不比阿瑶差，皮肤比她白，为什么村民都一致推选阿瑶。村长背地里呵斥她：“谁愿意让自家女儿送命？何况阿瑶一走，巴鄂铎就是你的了。”埃德玛方知其中厉害，再不敢言语。

阿瑶一家脸色苍白，却无话可说。阿瑶静静点了点头，解下怀里的阿拉乌尔的刀利牙还给父亲，她已经再也无法用这把刀了，向阿妈和弟弟好好告别后，跟着头人派来的人走了。帕姆额也要动身执行军务，阿瑶妈痛哭不已，萨夏怯生生地问道：“阿爸，阿姐还能回来吗？”没有人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好忙啊！

等放假！

敲碗等放假！

50、第五十章 远客

帕姆额无法再滞留家里了，不过同行的伙伴们都很理解他的心情，并没有特别催促他，是帕姆额自己提出要赶紧回去将从各地收上来的粮草运送到前线去，大家考虑到走得太早可能会看到阿瑶被送走的场景，反而劝阻他不要那么早动身。但是帕姆额坚持要这么做，于是他们出发了。

走在茂密的黑森林里，树木参天，有人感叹说这还只是森林的边缘地带，要是往更深处走，不知会多么黑呢。帕姆额默默走着，时而警惕地张望周围的情况，生怕遇见溜达到黑森林外围的猛兽。走了两天，夜晚降临，这天上半夜是帕姆额和一个年轻人守夜，大家都睡着了，帕姆额让另一人看守火堆，自己到周围巡察。他往更里面的方向走去，试着呼喊利牙，吼了几声，声音荡了出去，消失在远处，不久树叶响动，一个人影影绰绰出现了，躲在树身后站着。

“是利牙吗？”

嗷。清亮而野性的声音。

“阿瑶要献给山神了，你要照看好她，就像她当年那样照看你。你们就呆在黑森林里，再也不要出来，不要让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