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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乖？雁儿心底有些凉飕飕的，感觉屋内刺眼的阳光瞬间遥远了，屋内冷得像是冷飕飕的冰窟。

“大小姐。”雁儿鼓足勇气才拉了一下燕无双的衣袖。

“我真的很喜欢你，不想伤害你的！”燕无双回过头，一脸冷然，唇角扬起冷笑，“好雁儿，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的不乖？”

“大小姐！”雁儿吓得咚咚几下后退，缩到软榻里面。“大小姐，你怎么了？”

燕无双站起身，微微垂下头，披散的长发掩去了表情，只有冷幽幽的声音在哀怨悲泣，“雁儿，你知道我死得多惨吗？”

“二……二小姐。”雁儿一张脸彻底白了，“二小姐，你怎么会？”

燕双双伸手扣住雁儿的肩，冷幽幽的说道，“我说过，我会替代她的，燕无双的一切都是我的，燕家庒是我的，这个身体是我的！你也是我的！雁儿，你说，我该拿你的不乖怎么办？怎么处罚你才好？”

“不要，二小姐！”雁儿挣扎着想从燕无双的手中逃脱，但怎么也挣不开，雁儿大喊道，“救命！救救我！大小姐……”

“你不用叫了！”燕双双捂住雁儿的嘴，“这个世上没有燕无双了！以后，只有我燕双双。”燕双双爬上床，低头俯在雁儿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回来了！我的雁儿！”

雁儿拼命摇头否认，眼泪像是珠子散落一般不断的滚下。大小姐才不会死！为什么二小姐要这么说大小姐！大小姐是她的亲姐姐啊。为什么二小姐会变成这样？这不是雁儿认识的二小姐。雁儿不解的望着燕双双。

燕双双用冰冷的手指轻抚着雁儿的脸颊，“雁儿，你知道吗？我死得好惨！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被最亲的人害死，我死不瞑目，所以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二小姐……雁儿闭上眼，眼泪依旧不停，“二小姐，不要这样！”雁儿听到自己的声音才发觉自己被放开了，雁儿好希望自己在做梦，但睁开眼一看，燕双双就在眼前，似笑非笑！

“雁儿，我真的很喜欢你！燕双双喜欢的，燕无双也会喜欢！我们都好喜欢你！可是你不乖……”燕双双的手滑到雁儿的脖子上，以指尖轻画着，“雁儿，为什么你不乖乖的？”

雁儿恐惧的颤抖着，“二小姐，不要……不要杀雁儿。”

“我怎么舍得呢？”燕双双眼中流露出受伤的情绪，“雁儿，你知道我多爱你吗？我怎么会舍得伤你？”

“二小姐？”雁儿竟然有了一丝心疼！“二小姐，雁儿不明白，不明白啊！”

“你不需要明白！只要你乖乖的，你就可以好好的活着，我会让你比任何人都幸福！”燕双双抽离自己的手指，“雁儿，只要你答应我乖乖的，我就会对你好，永远好下去。”

“二小姐，你不要这样，雁儿怕。”雁儿抱着头哭泣道，“二小姐不是这样的。”

“连你也不懂我！”燕双双惋惜道，“不过没关系，你迟早会懂的！呵……”燕双双惨淡一笑，下了软榻，转身欲离。

“二小姐。”雁儿一把抓住燕双双的手，“二小姐不要这样好不好？二小姐不是这样的！”

“当你从鬼门地狱走了一遭后，你就会明白了！我真想知道，如果你经历了我的事，你还能这么说吗？那时候，你就会懂我了！”燕双双反握住雁儿手，用力的捏下去。

“啊——”雁儿痛得叫出了声，小脸惨白，额头冒出汗珠，“二小姐。”

“但是，雁儿，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我宁可你不懂我！”燕双双松开雁儿的手，双眼陷入空洞，喃喃的诉说道，“那天下着雪，是那年的第一场小雪……那天，我看着我最敬最爱的人都惨死在我眼前，那天血染红了我的衣服，染红了枯草山石上的霜和雪，那天，我看到灰蒙蒙的天空都变成了血的颜色……那天我死了，被人乱刀砍死……”

“二小姐……”雁儿望着燕双双的背影，听着那些话，难以想象。那种事，雁儿没经历过，永远感受不到，但依然不禁心疼起来，伤心得落下泪来，雁儿真的弄不清楚，昨晚的事也好，现在的事也好，但是雁儿觉得心疼，好难受好难受，好想不知道这些事，什么都不知道。“二小姐……你真的死了吗？”雁儿问到。

“燕双双在七年前就死了，留在世上的是她散不去的怨念。她不甘心，死得不甘心……”燕双双笑了一声，“雁儿，我本来以为我会恨你，但是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发觉我不恨你！我喜欢你，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啊。”

“妹妹？”我真的是二小姐的妹妹？”雁儿不敢相信，“那个人真的是我爹，是我们的爹？我爹失踪了两年，是一直都在梨花林吗？为什么他在哪儿？”雁儿知道那个人过得很不好很不好，人不人鬼不鬼，想到那就是自己的爹，雁儿的声音立刻哽咽，心也碎了。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爹失踪了，自己和娘到处找，没找到，本来都以为爹是遇到不幸了！但为什么最后是这样，爹还活着，却活得让自己都认不出来了。雁儿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恍惚记得也是爹失踪没多久，听说了燕家庒！虽然一股脑儿的问了很多问题，但雁儿自己也不知道要先弄明白哪个。“二小姐，你告诉我。”雁儿哭求道。

“燕双双身上属于燕南飞的血早就在我死的时候流干了，我怎么还会是他的女儿。”燕双双呵呵笑道，“我只不过是因为怨念和执念而徘徊在人世，无法脱身的孤魂野鬼而已。”

“二小姐，你很讨厌爹吗？”雁儿问道。明明也是她的爹，为什么她要那样对爹？昨晚的时候，她也是那样，为什么？她不怕遭天谴吗？

“讨厌？”燕双双嗤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我不讨厌他。我只是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幽幽的声音像是无形的冰刃划开了雁儿心中的口子，一滴滴的血再心中滴下，雁儿脑中有种轰然崩塌的无力感，垂下头问到，“二小姐，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才这么对他？他是你和我的爹啊！为什么你都死了，你还要回来，不放过他？一定有什么理由，是吗？否则，你不怕报应天谴吗？”

“恨？他不值得我恨！你想知道就去问你爹他做了什么？或者去问问你死去的娘，他们对我和我娘做了什么？报应，天谴？我都不怕！何况，他根本不是我爹，我没做错什么，我怕什么天谴报应？”燕双双笑道，“知道吗，雁儿，我真的不恨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的干净纯真总让我想起七年前那段幸福的日子。看着你快乐，我也觉得快乐，但是只要我觉得快乐，我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杀你。”

燕双双冷幽幽的声音刺得雁儿浑身一颤，抬头望向燕双双，“二小姐，为什么？你想杀我的话，为什么还要对我好？难道一切都是你骗我的？有你这个姐姐，雁儿很高兴，雁儿从来没有姐姐，但是雁儿都好羡慕……”

“可我不想有你这个妹妹。”燕双双冷淡的说到。

雁儿爬下床跪下道，“二小姐，我求求你，放了我爹，好吗？如果你恨，就恨我吧！”

“雁儿，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你一定会求我放过燕南飞。呵……”燕双双嗤笑一声，“我一直在衡量，我会不会放手！我试想了很多可能！但是，当你闯入西澜苑，在你刚刚跪下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决心。我不会，我从来没打算放过他。哈哈哈……”燕双双越过雁儿身旁，举步要离开。

“不要！”雁儿抱住燕双双的腿，哀求道，“我求求你，二小姐，你放过爹。”

“放过？当初谁放过我和我娘还有那些仆人？”燕双双回头盯着雁儿哭花了的小脸，“雁儿，你知道吗？我娘叫着不要的声音还在我耳边！你知道我娘看着我被砍死的感觉吗？你知道我娘残废在床上那三个月，没有钱买药，没有地方住，她是怎么过的吗？梦里醒着都不断念着，双双、双双……可我没办法应她……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你爹。是那个我生前也称爹的人——燕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