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3（2 / 2）

“我会记得的。”无命转身离去，看了关玉楼一眼，摇了摇头，迅速一跃飞进了深林，消失无踪。

关玉楼自然是知道无命那一眼的含义，但是并没有多开口，始终看着燕无双，眉头深锁。“无双，你这样做并不仁义。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你要对付的是个无辜的人。”

“刀魂和端王这招棋实在太妙了，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实在是可惜了！”燕无双说着还很满意的笑出了声来。

“无双，始终那个女孩是无辜的！”关玉楼无法接受这种迁怒和祸及无辜。

“燕雁也是无辜的。”燕无双睁开眼，依旧无神空洞，仿佛任何光芒色彩都映不进去，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容，“怎么报仇才够彻底，这点我比刀魂、端王他们都清楚！他们用的不过是我用过的办法而已。我分开雁南飞和他的妻女，锁住他在我娘和双双坟前，折磨虐待他，却不许他死！活着的人才是受苦的那个，我怎么容许他死？报仇，一剑杀了太便宜了，就是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双，这样不像你！”关玉楼的神情愈加阴郁，充满怀疑，“这些都是双双做的，和你无关。”

“你到底要多傻才要相信，一切都和我无关？”燕无双呵呵的小道，“玉楼，我说过，你从来都不了解我！你不知道我的过去，你不知道我心底有多深的恨，多深的怨。”

关玉楼动摇了一下，依旧强辩道，“不管你怎么怨恨，他都是你爹。就算他对不起你娘和双双，那也已经过去……”

“没有过去。仇恨的种子一旦种在心底，就生根发芽，永远无法拔除。”燕无双吃吃的笑着，“仇恨早在七年前就在我心底扎根，复仇早就成了我的一部分！玉楼，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而了解我之后，你还要喜欢我吗？”

“大小姐，关二公子，没找到路！在前方的茶寮打听了一下，往前去二十里有山崖栈道可以顺着绕到悬崖下方下去。”四个丫鬟和三个家仆都已经返回来。

“现在就走。”燕无双闭上眼，“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关玉楼目光微沉，点了点头。“好。”

“是，大小姐。”家仆和丫鬟应道。

关玉楼和芷舟也上了马车，四个丫鬟和驾车的家仆也才上了车。

芷舟拿出药和白布给关玉楼包扎，燕无双睁开眼看着关玉楼，眼神依旧空洞。

“我没事，不用担心。”关玉楼道。“一点皮肉伤而已。”

燕无双闭上了眼，芷舟冷哼了一声，骂人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被关玉楼的眼神制止，只能闷闷的吞进肚子，认真的给关玉楼上药包扎。

夏日的天气变化极快，午后不久，本来燥热的晴天突然乌云密布，暴雨倾盆，山崖栈道本就狭窄难行，如今又逢暴雨，自然是凶险万分。

大约申时末，马车终于到了栈道口，燕无双虚弱的靠在关玉楼身上，一身红衣被血染得乌黑。看着半空中流淌着雨水的狭窄栈道，几人都不禁胆战心惊，脸上都是退避之色。

关玉楼劝道，“无双，还是等雨晴了再去吧。而且天色阴暗，你身体还这么虚弱，太危险了。”

“燕雁一个人在下面，会冷的。”燕无双推开关玉楼，勉强站住身子，雨水打在身上，鲜血从红衣上躺下，流淌成血色河流，“玉楼，谢谢你。”

关玉楼拿过芷舟撑着的伞给燕无双挡雨，“无双，别逞强了，你这样子只是寻死。”

“大小姐，不可以。”蓝翎和丫鬟慌忙拦住，蓝翎一脸忧心的劝道，“大小姐，太危险了！下雨天，天色太暗，而且眼看就要入夜了。此行太过凶险，大小姐万万不可。”

燕无双紧蹙着眉头，死死的盯着栈道，半晌沉默不语。

“无双？”关玉楼看着摇摇晃晃的燕无双担忧不已，“等雨停了再说好吗？”

蓝翎见此又道，“要去也是我去！大小姐，你和关二公子留在马车里等消息吧！明早我一定回来！”

“不行，谁都不能去。”关玉楼强硬的大声呵斥道。“这种天气，谁去都是寻死而已。”

燕无双突然转过身看着四个丫鬟和三个仆人，语气虚弱的说道，“你们……秦权、刘富仁、陈新义三个人是燕家庒的人，是剑魄手下的人。蓝翎，你和紫苏、红缨、翠羽四个人是我从飞燕堡调来的，刀魄训练出来的人。”

“是！”四个丫鬟和三个家仆都同样紧张的垂下头，似有恐慌。

燕无双表情很平静，眼眸突然亮如寒星，声音虚弱低微，却有些阴森森的，“你们任何人出卖我，我都不奇怪。”

“我们不敢！”几个人咚的跪在了雨水中。“我们没有，大小姐明查。”

只有一个身影还立着，一动不动的绷直着身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人身上。

电闪雷鸣之间，白光一闪，“啊——”一声凄厉的叫声震得人心神都为之一颤，立着的身影咚的一声跪下去，

“女人总是最不可靠的，因为女人总是太多情。”燕无双的声音竟然格外轻柔，仿佛落地的鸿羽，之后就伴随着剧烈的喘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蓝翎身上。

“是我。是我……下的毒！”蓝翎痛得咬牙，全身不断颤抖，声音也跟着身子颤抖着。右手被活生生削去了一大块，几根指头滚落在地上，从蓝翎的手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地上雨水和稀泥。

关玉楼和芷舟看着燕无双手中带血的匕首脸色都有些发白，刚刚那一瞬间，谁都没想到虚弱至此的燕无双能那么干净利落的出手。其余三个丫鬟和家仆因为这冲击而颤抖了一下，恐惧的垂下头，在雨中也微微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