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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你和双双小姐吗？除了我，没人懂。我叫琴心，这是你和双双小姐给我取的名字，因为我最懂人心不是吗？”琴心哽咽道，“主子，我叫一声二小姐，因为我说的，都是大小姐想说的！明明同样是夫人所出，双双小姐众星捧月，你却如同无人过问的路边野草，夫人嫌弃，老爷厌恶，但你从来不嫉妒双双小姐，为什么？双双小姐曾经就这样问我为什么？其实，只是因为二小姐要的不是别人爱你，只是要一个可以让你爱的人。你以前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双双小姐，不是因为她是唯一关心你爱你的人，而是因为她是唯一让你有机会爱的人。”

“够了！”燕无双猛然推开琴心，“滚出去！”

琴心爬起来跪在地上，继续说道，“即使到现在，你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你报仇也不是为了自己痛快，你只是不能原谅他们害了夫人和双双小姐。即便你折磨他们，你也不痛快，因为你爱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别人都说你无情狠毒，可是这不都是那些人逼的？是他们让你变得不得不狠，不得不无情，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活，才能保护自己和我们。对，你是狠，但是你对自己比对任何人都狠。所有肮脏的事情你都自己一个人扛了，所有骂名你都自己承担了。你不是无情，只是你的情从来都是深藏在心底的！你从来都是宁可一个人承担一切，就算让人误解，也不会承认。主子，双双小姐如果在世，她一定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希望有人好好的爱你。”

“够了！别拿双双来压我。”冷声呵斥道，“我是不是心软，你可以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把你丢进妓院。”

“主子，你可以爱上任何人，但是不可以是雁儿。关二少爷都比雁儿值得你爱！雁儿她没资格得到你的爱，也不值得你爱，不止是因为她是老爷也柳飞絮的私生女，不止是因为她是害死夫人和双双小姐的人的孽种。”琴心看着燕无双痛苦的神情，也跟着悲痛欲绝，“大小姐，你是聪明人，难道你看不出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她和她娘一样软弱，她这样的女人需要的一个男人的疼爱，她要的是无风无雨的日子，她们害怕承担，遇到事情只会逃避。纵然你可以给她男人能给的衣食无忧，可以给她比男人多一百倍的感情，只要让她选择，她还是不会选你，因为她的软弱、胆怯，她没办法承受你的感情，她走不出伦理的约束，更加……”

燕无双道，“那我就让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就只是我一个人的。”

“你舍得吗？”琴心长长的吸了口气，忍了忍还是残忍的揭穿事实，“主子，你是什么样人，琴心不清楚吗？你爱她，所以你会纵容她，宠着她，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你都会去摘下来给她，让你杀人放火或者自杀谢罪，你眉头都不会眨一下。你就是这么傻的人。如果她跟你说，她要嫁人，你会打点好一切，准备好她一辈子都用不完的嫁妆，送她上轿，用尽办法威逼利诱也要让那个男人永远对她好，却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你多难过。主子，琴心只希望主子能多爱自己一点。雁儿不是不好，我也不讨厌她，只是她太普通，对于主子你，她只能带给你痛苦。长痛不如短痛，不管她死或者没死，主子，琴心求你，你就当她不在了吧。”

燕无双闭上眼，眉头紧蹙，“你先出去。”

“是。”琴心虽然依旧不放心，但想了想还是离开了。

燕无双闭上眼，眉头却一直是深锁着的，直到最后睡过去，依旧不曾展开。

十日之后，原本都以为会因为贡品作假而被满门的关家被大赦，但是关家的财产全数充公，自此，关家一落千丈，成为破落之户。

午时过后，燕无双站在楼前，听着风雪，突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玉楼。”

“你知道我会来？”一身单薄的关玉楼走到燕无双身后不远处停下脚步，面色暗沉，两颊消瘦，想来这一段牢狱日子过得十分不如意，望着燕无双眼眸深不可测，似乎是熊熊仇恨烈火，又似乎是欲绝的情伤。

燕无双转过身，“是你来的话，我至少知道我是安全的。”

“你那么自信我不会杀了你报仇？”关玉楼嗤笑道，“你也真看得起我。”

“我相信你很气，也很恨，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燕无双微微笑了笑，“玉楼，其实，我们是一种人，执迷不悟的人。”

关玉楼目光深沉的落在燕无双身上。“是你帮了我们出狱的？”

“不是我！”燕无双勾起唇角，“你们能这么快出来，也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外。”

“那是谁？除了你，还有谁可能会帮关家？”关玉楼似乎不解。

“我永远都不会帮关家。”燕无双勾唇冷笑，“这就是我和你一样的地方，我们都有不可放下的执念。无命说我很会吸引一些怪人，其实大家都不怪，只不过大家都是一念之执而已。你执着于我，我执着于复仇，毒华佗执着于活着的寂寞，医尺素执着于不甘落败，无命执着于保护……”燕无双轻轻的笑了笑，“我们都是傻子。你放不下我，所以你不会杀我，我放不下复仇，所以我永远不会是个好女人。毒华佗执着于活着的寂寞，所以不敢去爱，医尺素执着于不服输，所以不愿意承认爱上毒华佗，无命舍不下保护无声，所以他永远离不开无命楼。其实，大家都一样！”

默然了许久，关玉楼才吸了口气，问到，“其实，你是要关家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这样才能一解你娘被诬陷的怨怒是吗？”

“不是。”燕无双冷淡的答道。“你知道的，我娘痛苦的是整整八年，我怎么能让你们关家那么轻而易举就死了算了呢。”

关玉楼倒抽了一口气，“你比我想象的可怕太多。仇恨在你心底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就像你，就算这样，你还喜欢我。”燕无双轻笑道，“这就是执念。可以没有道理，但是开始就没有结束，哪怕烈火焚身、粉身碎骨。”

☆、第九十三章 雁儿没死！

关玉楼望着燕无双，目光深沉，像是沉思了许久，才开口道，“无双，你有真心想过嫁给我吗？”

“有。”燕无双面带微笑。

关玉楼试探的问道，“那么，如果你嫁给我，你也是关家的人，你会放过关家吗？”

“你知道的。”燕无双依旧微笑着，像是雪花消融的春光。

“我明白了！”关玉楼自嘲的一笑，背过身去，不看燕无双，又道，“无双，如果我不姓关，我们有可能吗？”

“其实，如果没有燕雁，就算你姓关，我想我也还是会嫁给你。”

关玉楼点了点头，“告辞，燕庄主。”

燕无双深吸了一口气，听到关玉楼的脚步声消失，突然有些悲伤起来。虽然不爱他，但是，感觉少了什么。是朋友。关玉楼这样的人会是个最好的知己朋友，但是这以后，将来……会是仇人对手，这点并不令人开心！

燕无双在床前站了许久，有些乏了，正要歇下，突然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燕无双道。

琴心推门进来，“主子，端王府发来请帖。”

“端王府？”燕无双略有吃惊，“是二世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