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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双闭上眼默然无声了许久，之后缓缓睁开眼，从怀中抽出匕首，站起身后转向床外，书言含笑伸出手臂，仿佛断臂只是无所谓的事情而已。

燕无双盯着医尺素道，“医尺素，燕无双从不拜托别人，但是现在我希望你答应我，一定要治好雁儿的手。”

医尺素微眯起眼，片刻后轻笑，“小无双，我说过，你的要求，我很少能拒绝。”

“好！”燕无双笑着点了下头，接着转身看向书言，伸手接过书言的手掌握住，“书言，你生平活得潇洒，那就一直潇洒下去！你表面洒脱，但实际生性偏执，若是要嫁人，不可以选择一个不能放你高飞的男人。朱宏这样的，绝对不适合你。”燕无双像是怜惜一般的轻握着书言的手，反复的轻揉。

“主子，你怎么说得像是生离死别似地。”书言用扇在抵着下颚玩笑道，“何况，主子，为什么总要提到朱宏？”书言一脸实在不解的模样，长眉微拢，“你老是认为我和他有什么瓜葛似地……”书言摇头，“主子，你想太多了，我会靠近他都是为了目的而已，他接近我也是有他的目的。我们之间较量比较真，至于别的，恐怕就剩下算计了。”

“书言，你以为你能骗过我吗？”燕无双微微摇头，伸手抱住书言，附在书言耳边低声道，“你太喜欢危险和挑战，你想证明你可以比男人更有价值……”

“主子……”书言脸色变得苍白，似乎被人抓住了什么伤处，眉头紧拧。

“童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是你自己，不管你是男是女，对于我们而言，你都是不可取代的。”燕无双轻拍了两下书言的后背，“书言，我们都执着，执着可以带给我们崛起的勇气，可以让我们成功，但执着过头便是执迷，迷了之后，也可以带来毁灭。”

“主子的话，书言都好好记得。”书言不再是平时那般的风流不羁的笑，而是完全正经的微微笑了笑，淡入雨后青莲。

片刻后，书言微微推开燕无双，“主子，过会儿端王就来了，要动手就快些吧。”书言伸出慨然手臂，又顽劣的笑道，“主子，你说我这手臂到了雁儿身上，会不会也变得呆手呆脚的？”

燕无双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回头接住书言的手，握紧，语气轻悠道，“抓紧，不可以松。”

“是，主子。“书言认真而恭谨的回道，之后深吸了口气，闭上眼。

燕无双举起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对我来说，燕雁就是我最后的执念，只要能治好她，让她和常人一般，任何代价我都可以交付。所以，书言，不要怪我。”

书言摇头，嘴角微溢出安然和肯定的笑，“书言从来都不会怪主子。”

白光一晃，“不要！”突然的一声惊叫惊得屋内的人都心头一紧。

“不要！”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怕。不要，不要……”

书言没感觉到疼，睁开一只眼，恰好看到床上伸手抓住燕无双的后裙的人，竟然没有高兴，反而脸色微冷，透着些狐疑，“雁儿？你怎么突然醒了？”直直盯着雁儿那双水灵的大眼，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刚刚睡醒。

“我……”雁儿咬着下嘴唇，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不敢的模样，目光闪烁着，似有泪花，视线四下游移着，似乎不知道要看向哪儿。

医尺素眉头微挑，媚笑着欺身上前，雁儿瞪大了眼睛，猝然横躺着往后挪动了一段，与医尺素革除距离，惊恐未定似地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知道我要做什么？”医尺素伸手一把抓住雁儿的右手，往外拖出。

“不要！”雁儿大叫道，“大小姐，救我！”雁儿急得落下了眼泪，曲起身子，对着医尺素就双脚乱踢。“放开我！大小姐救我……”

燕无双回过头，盯了眼医尺素，医尺素媚眼一抛，语气故意暧昧的说道，“我不动她，怎么医治？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办！”医尺素虽然口中逞强，在燕无双那明明应该无神却依旧迫力十足的盯视下还是松开了雁儿，摆了摆手，“其实我觉得这丫头细皮嫩肉，尝起来味道应该是很不错的。虽然是被男人用过了，但作为女人，我不在意的。”

燕无双瞥了医尺素一眼，似冷风骤然穿过，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了。那双笼罩在灰暗中的眼眸只一个眼神就还是那般压迫力十足，让人几乎要怀疑若是她眼睛无恙，是否没人敢直视？

燕无双没多说话，但已经让屋内的人都噤了声，转向床的方向，“燕雁，你来告诉我，书言问你的话。”燕无双摸到凳子坐下，侧身对着床内，目光也并没有看向雁儿，而是向着和床铺几乎平行的方位，突然咻的一声将手中的匕首收紧鞘内。

雁儿吓得颤了一下，恐惧的盯着燕无双，犹犹豫豫的吐出话来，“你……你是谁？”

医尺素和书言，甚至春香和夏影都将目光投向畏缩得像只虎口下的兔儿的雁儿，书言忍不住出声嘲讽道，“夫人，以前叫你呆头雁，因为你本来就笨，到现在了，还想装傻吗？”

“我……我……”雁儿依旧言辞闪烁，一双水灵的大眼，四处漂移，不敢将视线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尤其是就在她眼前的燕无双，她甚至都不敢往右边瞟眼。

燕无双默然无声，缓缓闭上眼，“燕雁，你装了这么久，现在还要继续吗？这是你想出来的惩罚我的办法？”

雁儿瞅了瞅其余几人，最终在春香和夏影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最后又垂下头，“那个……春香姐姐、夏影姐姐，我怎么在这里？”雁儿怯怯的像是胆小的小鼠，“大小姐在哪儿？”

春香和夏影根本不敢回话，也弄不懂到底怎么回事，头越发低垂，大气都不敢出。

“春香姐姐，你怎么不说话？”雁儿终于将视线投向春香和夏影，有些疑惑的模样，“你们是生气我装睡觉骗你们吗？”雁儿认错似地垂下头，“我只是害怕而已……”

“害怕？”书言好笑的笑出声来，哗啦一声打开扇子，又哗啦的合拢，反反复复，态度轻慢道，“夫人，以你的身份，你有什么好怕的？”轻步上前，嘴角含着似寒江冷月的笑容，“燕家庄上下把你当菩萨似的供着……”

雁儿瞅了瞅书言，害怕得直接后退贴到墙上，“书少，你别过来。我要叫大小姐了。”

“你怕我？”书言长眉微动，桃花眼微微眯起，“我记得我们关系挺好的。你叫大小姐有用吗？”书言无赖道，“大小姐可是很喜欢我们俩好的。”

“我才没有和你关系好。”雁儿大声辩驳道，“只要大小姐不在，你就会吓我欺负我。还有，大小姐才没有希望我们好！”

“说得还算有理。”书言点头，“这时候倒是不笨啊！那么，除了我，你还怕谁？这屋里，你不怕夏影和春香，对吗？”

雁儿虽然因为恐惧而不清不愿，但是还是瞅了屋内几人一眼后点了点头，“我不怕春香姐姐和夏影姐姐。因为她们很好。”雁儿认真的点头，似乎怕别人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