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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儿缩紧了脖子，惊恐的瞅瞅春香那边，又瞅瞅燕无双严厉的脸，怯怯的叫道，“大小姐……”

燕无双不里会儿雁儿，问道，“春香，检查完了吗？”

春香将那一叠纸拿到燕无双眼前，“不多不少正好十遍。”

“这也叫字？”医尺素凑上头，叹道，“看来她的字和画是一样的非同一般。无双，你真的有教她？这还不如你九岁时候用脚写的。”

燕无双默然的将那一叠纸数过，这才蔑视医尺素一眼，开口道，“用脚写字？我没你那么无聊。我四岁开始随双双学写字，五岁开始跟着娘学管账，六岁起会顶替双双跟着娘学做生意。”燕无双轻蔑道，“九岁我开始做生意，十二岁时候，我拥有了自己的钱庄。”

“大小姐，你好厉害啊！”雁儿惊叹道，瞅瞅自己的字，雁儿咽下了自愧不如，沮丧的垂下头。“对不起，大小姐。“

仿佛发觉了雁儿的挫败，燕无双侧脸面向雁儿，“燕雁，我并不需要任何人像我一样的，强迫自己去学，为了获得一个认可。你是自由的，我并没有要强迫你非要学好字。”

雁儿抬起头，虽然觉得燕无双是安慰，但心地还是紧不住欣喜，“大小姐，雁儿一定可以练好的！虽然雁儿很笨，但是只要雁儿努力认真，一定可以的。”

燕无双微微笑了笑，“燕雁，你不需要为了向我证明什么而强迫自己，也不需要为了我而做什么。如果你真不喜欢写字，那也就罢了。”

“大小姐，雁儿没有不喜欢。”雁儿急着争辩，脸颊再次烧红，却不是为了害羞，而是着急，“大小姐，你相信雁儿，雁儿会写好的，几个月几年，不管用多久，雁儿一定会写好的。”

“能有毅力和决心是好事，只是你不要太强逼自己就好。”燕无双轻声道，“不用着急，慢慢来。”

“是，大小姐。”雁儿点头，瞅着燕无双温和的面容，犹豫了一下才问道“大小姐，雁儿还要呆在这里多久才能出去？”

“等到合适的时候就可以了。”燕无双委婉的笑了笑，抬手贴上雁儿的手背，“等你全身上下都没病没伤了，我的燕雁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我要我的燕雁是完完整整的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

“那还要多久？”雁儿并不是说呆得不耐烦，而是想和眼前的人出去走走，而不是窝在这里，除了这几个熟悉的人，别的什么人都见不到一个。而且，雁儿总觉得燕家庄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却没办法去看看，弄不清怎么回事，心底有些担心。而且，雁儿心底还有放不下的东西。

“嗯……”燕无双考虑了半晌，“燕雁，你真的很想出去吗？你出去是想干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雁儿差点被问住，顿了顿道，“大小姐，雁儿只是想看看现在的燕家庄。”雁儿不敢说其实还有别的原因，因为知道说了也没用，或许反而会惹燕无双生气。雁儿已经知道，燕无双对自己的重要，因为不想失去，不想惹她生气，所以，雁儿也学会了保留。雁儿见燕无双冷淡的模样，觉得她不相信，便又道，“大小姐，雁儿……是觉得有些闷了。雁儿从来没好好逛过燕家庄，所以……”雁儿支吾着说不出下话。

医尺素瞅着雁儿扭扭捏捏的模样，又见燕无双脸上冷漠，眸光中隐藏了些许恶意，媚笑道，“雁儿小丫头，你要是对燕家庄好奇呢，想走，也没人绑着你。”

雁儿想到自己的脚，脸略白了，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燕无双握紧雁儿的手，“燕雁，我说过，我要让你完完整整的走出去。”

“大小姐……”雁儿抬头瞅着燕无双，凝望着燕无双的双眸心绪就渐渐安定下来，点头道，“嗯，雁儿明白了。”

“我病了这么些日子，有好些事要处理，你乖乖呆着，我晚上回来看你。”燕无双松开雁儿的手，轻拍几下雁儿的手背，“我会给你带你喜欢吃的回来。”

“嗯。”雁儿闷闷的点头，失落的将脑袋垂下，突然闻到梅花的香味扑来，脑袋也被抱紧，“大小姐？”雁儿抬手抓住抱着自己的人的衣袖，终于忍不住道，“大小姐，雁儿还是不要做燕家庄三小姐。雁儿不要做你的妹妹。雁儿也不要嫁人，雁儿就陪着大小姐一辈子。”

“燕雁，别想太多，不过是个名号而已。无论是不是燕家庄三小姐，一切都不会有改变。”燕无双轻抚雁儿的后背，“就算你是我妹妹，我爱你也不会变。任何事都阻止不了我们呢之间的关系。”燕无双轻柔的将雁儿的发丝抚顺，“别多想，很快，你就不会苦恼了。”燕无双轻柔的放开雁儿，转身便要离去。

雁儿扯住燕无双的衣摆，“大小姐……”燕无双停下脚步，回头，雁儿望着燕无双，犹豫挣扎了许久，终于吐出话，“大小姐，雁儿希望你……不要再害人，好不好？”

燕无双全身微僵，转头不再面对雁儿。

“大小姐……”雁儿慌忙抓住燕无双的手，哀求道，“大小姐。”

☆、第一百八十八章 燕家庄散成这样

燕无双垂下眼眸，沉默了许久，缓缓从雁儿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再等等，等你好了，我就答应你。”

“大小姐！”雁儿瞪着空空如也的手掌，眼前一阵水雾迷蒙，哽咽几近无声，“大小姐……”

“走吧！”燕无双将目光转向医尺素。

本来还期待看好戏的医尺素失望的吐了口气，上前扶住燕无双，“连哄哄小丫头都不会吗？”

“我燕无双可以骗天下人，骗自己，唯独……我不想骗你，燕雁。”燕无双握住医尺素的手，“走吧，医尺素。”

“好！”医尺素瞅了眼雁儿，扶着燕无双离开归雁楼。

“嗯……”雁儿禁不住抽噎一声，早已迷蒙双眼的眼泪终于溃落，“大小姐……”

“三小姐。”春香不忍心的上前，似要宽慰。

“我不是三小姐，我不是。”雁儿叫道，伸手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打翻，趴在桌上大哭，“我不是，我不是……”

“雁儿姑娘。”春香轻拍雁儿的后背，“雁儿姑娘，你要多体谅大小姐。其实，这世上，有时候你不害别人，别人就要害你。燕家庄生意大，大小姐要一个人撑着整个燕家庄，总要面对些三教九流，这些人好的坏的，总是要让人想着法子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