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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误入燕家庄的梨花林，看到我爹被锁着。都是大小姐，是她……是燕无双！”雁儿指着燕无双指责道，“是她把爹爹抓到燕家庄，也是她逼死我娘的。”

燕无双目光平和的迎着雁儿的恨与怨，眉宇间只有温柔和平静，“你这么说，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吗？梨花林确实被搜出一个人，可你确定那是你爹？”

知县有些呆愣的不知所以，询问道，“燕庄主，你这番话是何意？那个人难道是？”知县脸色有些发白，“燕庄主……”

燕无双到，“回大人，燕雁口中梨花林里那人，应该正是大人带回大牢的人。”

“这样……”知县犹豫了片刻，“不如，带人上来看看，你看……”知县扫了一眼燕无双和朱宏，“这样……”

“知县大人，审案的是你，你要怎么做，自然就怎么做。”朱宏似乎提醒道。

“是是！”知县连连应道，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带无名人上堂。”

“是，大人。”两个捕快迅速离开，没多久，拖着一人进来，“大人，人带到。”

雁儿回头看向被丢在地上的人，乱成一团的白发完全的挡住了脸，浑身肮脏，还有奇怪的臭味，手和脚都齐腕、齐膝断了，整个人扑在地上，只是一团东西一般，完全看不出是人。

“爹，爹……”雁儿快爬过去，哭声悲戚，“爹，爹……”雁儿将地上那团东西扶起，把头发离开，露出一张面目模糊完全分不清的脸来，双眼空洞无物的一团漆黑，已经被人活活挖去了眼珠，鼻梁被弄得粉碎，几乎找不到鼻子，嘴唇一张一合却没有成声的字句，只有唔唔的声音……

“爹！”雁儿嘶吼一般的叫道，颤抖着手抚上一团烂肉般的脸，眼泪断线，如细流喷涌。

见到雁儿抱着的东西的人都纷纷抽气，好些人被吓得脸色发白，纵然之前已经见过的捕快、官差和知县、师爷也不例外的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静默得似乎燥热都消失了。

堂上只有极少数人面色平常，燕无双平静的闭着眼，因为本来也看不见，所以并无奇怪，而医尺素只是瞬间惊讶，很快也是看惯了一般的冰冷神情，一旁的毒华佗脸上则是和起初一样没有表情，唯独上位的朱宏嘴角似乎有笑。

“爹……”雁儿抱紧那团已经快认不出是人的东西，“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燕无双，我恨你，我恨你……”

“唔唔……”雁儿怀中那团东西发出声音，沙哑凄惨，让人不忍听。

“爹……爹……”雁儿撕心裂肺一般的痛哭着，“爹，对不起，爹……”凄厉的哭声在堂上鲜明，让人不忍看或听，几乎想避走。

“知县大人。”朱宏敲了敲桌子，拉回知县等人因为惊吓而失了的魂。

“二世子。”知县慌忙理清自己的衣着，谄笑询问道，“二世子有什么吩咐？”

朱宏只是用眼神示意了堂下的雁儿和燕无双，知县连连点头，“下官明白，明白。”知县再次坐正，一拍惊堂木，“三小姐，这人真是你爹？那他是……”知县瞅了眼燕无双，改口问道，“他姓谁名谁？”

“我爹叫燕南飞。”雁儿强忍着哭泣，哽咽道。“他是我爹。”

“这……他的脸都看不清了，你怎么认得出他是你爹？”师爷奇怪道。

“他就是我爹。”雁儿抱紧怀中的人，“除了我爹，还会是谁？”雁儿坚定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是你爹

“燕南飞，那也就是燕庄主的爹。”知县越发迷惑，“若这人真是燕南飞，为何燕庄主要害他？害自己的亲爹？”

“因为……”雁儿犹豫了片刻，“因为……她说，是爹害死了她的娘亲和二小姐。”

所有人又是一阵明显抽气声，知县脸上也是惊讶，瞅着燕无双还是不变的神情，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燕庄主，她说的，你……可承认？”

燕无双清浅的笑着，那般淡然好似无关，“我和他的爹确实叫燕南飞，这点知县大人您只要查查桃花镇的人口记录便知。十年前，燕家当家失踪，这件案子县衙应该还有案底。”

知县点头，“刘捕头，去查案底。桃花镇十年前是不是有这一件？”

“是，大人。”刘捕头跨步上前，迅速转身离去，很快便捧着卷宗回来，呈上给师爷。

师爷确认后后再转呈给知县，知县审核后对一旁听审的朱宏询问道，“二世子，这案宗？”

“知县大人，你才是主审，这些事你过目了便好。”朱宏完全是没事人一般，目光似是无意的扫了眼燕无双，慨然轻笑道，“知县不必事事都跟我商量。何况这件案子是你辖内的事，和我端王府并无关系。”

“是，二世子。”知县似松了口气，目光投向堂下的燕无双，猛的一拍惊堂木，“燕无双、雁儿，本官已经确认，燕南飞确于十年前便失踪，燕家家仆曾报案，县衙一直追查了三年却没有下落，将案情定为死案。燕南飞已经被认定死亡。”

“我爹没死。我爹是和我还有娘在一块。”雁儿辩解道，“我爹没有死，他就在这里。他被燕无双用铁索锁在燕家庄梨花林，已经很久了。”

知县喝道，“燕南飞若活着，当年为何不归家？抛妻弃子，十年不归，若无真当合理的理由，按律当处刑，杖责一百。”

“不可以，不可以打我爹。要打打我好了。”雁儿抱紧怀中的人，“大家都说什么父亲犯下的错，子女承受，那雁儿替爹受。”

燕无双微蹙眉头，却并未出声。

知县一时间不知要如何继续，似有唏嘘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