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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略有疑惑道，“大小姐说，三小姐今天要去县衙啊。”

“大小姐说？”雁儿惊得睁开眼，昨晚不是梦吗？大小姐答应让自己去县衙，去看爹了。

“是大小姐吩咐的。”春香再次给雁儿保证道，端着热水走近，“大小姐一早就出门办事了，出门前特别吩咐过。三小姐，要起身洗漱吗？”

“我要。”雁儿迫不及待的翻身坐起，“我要去看我爹。”

“你爹？”春香疑惑的望着雁儿，“三小姐的爹还在人世吗？”

“我爹还活着。”雁儿说出这句话，表情却并不好看，想起那天见着的爹的模样，雁儿不禁的忧愁满面，“春香姐姐，我想带些药和吃的去，可以吗？”

“带药和吃的？”春香越发疑惑，但还是点头，温柔笑道“好，三小姐要的我都会准备好。”

终于打扮妥当，可以步出归雁楼对于雁儿来说，仿佛获得了新生，被关在这里已经快十天了，浑浑噩噩的几乎要以为这个世界就只有这间楼……

春香先吩咐夏影将轮椅搬下来后，春香再将雁儿抱下楼放到轮椅上，在后面缓缓推着轮椅，夏影只是表情深沉的跟着后面。

雁儿看着地上的水渍和一地红白的花瓣，抬头看一旁的花木，几乎都凋落完了，有些可惜。

春香见雁儿瞅着的繁茂绿枝，解释道，“那是芍药，人称花中丞相，花很大很漂亮，仅次于牡丹花王。不过这花经不起风雨，昨晚一夜风雨，这上面的花一朵都没剩下的，难怪有人叫她们没骨气。”春香说着不禁的笑了，“看来这名字还是起的有些道理的。”

“没骨气？”雁儿觉得怪怪的，明明只是花而已。“哪那种花最有骨气？”雁儿随口问道。

春香想了想，“大概是梅花吧。大小姐住的地方都是梅花，每年冬天才开花，任凭风吹雪打，还是同样的傲然绽放。”

“梅花……”雁儿有些黯然的望了望四周，除了芍药，还有桃树之类的，但好像没有梅花。雁儿又问道，“大小姐她喜欢梅花吗？”

“大小姐好像喜欢梨花和梅花。”夏影抢先开了口，“梨苑的梨树都是大小姐亲自种下的，梅心苑的梅花也是大小姐自己移植来的。”

雁儿记得她说过双双小姐喜欢梨花，而她们的娘喜欢梅花。雁儿想着燕无双曾经给她说过的关于过去的事情，心情有些沉重，没了心情散步。“春香姐姐，夏影姐姐，我不想逛花园了。”

“那你要做什么？”夏影似乎是强耐着性子的问道，脸上已经显出不耐，“大小姐不在燕家庄，这阵子一直很忙，你如果想找她是没办法的。”

“我没有想找大小姐。”雁儿有些瑟缩，其实心底想着要是见到燕无双都会有些胆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就算昨晚那些是真的，好似大小姐并不生自己的气，但雁儿还是害怕。

“你的脚现在如何？”

雁儿和春香几个人闻声望去，看到一身白衣白发依旧的毒华佗，想起之前的事，春香和夏影不禁的脸色微白，但还是恭敬的垂首道，“毒公子。”

“毒大哥。”雁儿见到毒华佗，心底还是有些开心，只是之前的事情也让雁儿有些复杂，“毒大哥，你还好吗？”雁儿问候道。

毒华佗微点了一下头，走向雁儿，“这几天有换药吗？”

雁儿乖乖的点头，“有。春香姐姐和夏影姐姐一直有给雁儿换药。”

毒华佗依旧是微颔首，表情一如平常，走到雁儿面前蹲□，伸手抬起雁儿的双脚。

雁儿盯着毒华佗的举动，微犹豫了一下道，“毒大哥，我的脚其实不用治了。”

毒华佗似乎未闻，缓缓解开缠绕在雁儿脚踝的白布，细细的检查完，道，“恢复得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试试用脚走路了。”说完站起身，径自道，“可以做些促进血液循原的针灸和穴位按压，这样会复原得更快。”

“毒大哥……”雁儿忍不住再叫道，“我不想……”

“燕无双说过要你完完整整的。”毒华佗看了眼雁儿脚，再看雁儿的左边半截手臂。

雁儿按住自己的左肩，“我的手……不用的，我不要大小姐拿别人的手臂给我。”

“也只有小师妹这么乱来的人会想到用手臂接断臂的办法。虽然不是不可能。”毒华佗眼中微有笑意，似乎有些赞许，又似乎并不赞同。

“大小姐还没有放弃吗？”雁儿问道。

“燕无双从来就不是个知道放弃的人。”毒华佗似有称许，又似乎只是陈述，面上是依旧的淡然如水，无波无痕，“对你，燕无双更加不会。”

雁儿摇头，急道，“我不会让他用别人的手臂来还我的，那样的我也不会要。我会告诉她的。”

毒华佗只是瞅着雁儿着急的模样，并不做声。

春香忙按住雁儿，制止她要从轮椅上起来的冲动，劝道，“三小姐，你不用想太多，大小姐现在不在，晚上才会回来，你晚上可以再告诉她。”

雁儿稍稍放心了，乖乖的坐回轮椅上，望向毒华佗，“毒大哥，我有事情想问你。”毒华佗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雁儿转头望向春香和夏影，“春香姐姐、夏影姐姐，我想……”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夏影直接截断雁儿的话，拉住春香的手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是主子，没必要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