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往前走几步，环佩叮当，步摇清脆，凤凰展翅欲飞，轻笑着问道，“大小姐，雁儿好看吗？三年了，你每次都这样背对着雁儿，现在，求你看我一眼好不好？”雁儿哭泣着哀求，眼泪花了脸上的脂粉，滑下脸颊的是如血的珠子，雁儿强弯起嘴角，似微笑却若哭泣，“这是你以前给雁儿准备的嫁衣，雁儿穿上了，好看吗？雁儿今天再嫁给大小姐好不好？”雁儿将喜帕盖上，“大小姐，带雁儿走吧。其实这三年，雁儿很努力的去学做生意，很努力的想要变得像大小姐一样，可是，即便春香姐姐告诉我，雁儿做得已经够好了，但是雁儿知道，雁儿还是不行。其实，燕家庄的生意都是书少和棋语姑娘、刀魂大哥、丑姐姐打理好的，雁儿其实什么都没做到，都没做好。”雁儿走到窗前，红盖头挡住了视线，雁儿只是从外面伸出手，“其实，没有雁儿，燕家庄也会很好，大小姐，如果你还爱雁儿，带雁儿走好不好？雁儿不要嫁给二世子。”
窗外的白影沉默了许久，缓缓的回过身，手缓缓天气爱，手指伸向雁儿，定在喜帕前，许久未动，背对着月光的容貌依稀清雅却模糊不清，不辨表情，幽幽的梅花香如同醉了年华的陈年架酿，将月光沉寂。
“我……”
“别说话，你不说就代表默认。”雁儿握紧自己的右手。
起初不敢碰，怕那梦就那么碎了，后来，便不愿意碰了……一年，两年，三年……她已经不说雁儿了，叫燕雁，在心底，她不是什么三小姐，是燕无双的妻子，一生一世都要守着她的燕家庄，但是以后没有机会了，那样的话……宁可去陪她。
“大小姐，带我走。雁儿只做大小姐的妻子。”雁儿双手抓住窗户，“雁儿绝对不会再背叛大小姐。”雁儿往前扑出。
“住手！”白衣人慌忙双手接住雁儿的肩头，往屋内推压回去。
彭东两声，雁儿被压倒在地上，钗环散落，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喜帕滑下，露出雁儿满是眼泪的脸，“为什么不让我死？不让我去找大小姐？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其实，大小姐从来没回来过？书少，为什么骗我？你觉得对我的惩罚还不够是吗？”
“你发现了？”书言笑了笑，一脸玩世不恭的恶劣，“以你这个脑袋，怎么发现我不是主子？”不知从何处冒出的扇子轻敲雁儿的额头。
雁儿一阵乱捶打书言，“你杀了我吧！”雁儿最终累了，双手抓住书言白色的衣襟，“求求你，看着大小姐的份上，杀了我吧！让我去找大小姐。没有我，燕家庄会很好，你也不用看着我就生气！书少，求求你！”
书言伸手摸了摸雁儿的头，手上的动作很温柔，面上的笑却单纯而危险，“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活着才是对你的惩罚。你以为你死了，就能逃开，你死了，就会让整个燕家庄因抗旨不尊而获罪。”
雁儿瞪大眼望着书言，“你连让我死都不准？你好恐怖，比二世子还恐怖。”
“既然我比她恐怖，你都能在我眼前活下来三年，还怕他吗？”书言轻笑道，“还是你在主子坟前说的话，都是你的谎言而已。”
“我说过的当然是真心话。”雁儿争辩道。
“那就好！”书言用扇子挑起雁儿的下颚，“记住，你答应过主子要照看好燕家庄，如果燕家庄反而因为你而被毁，你要怎么去见主子？”
“我……”雁儿无话可驳，“可我不想嫁给二世子，他……他为什么一定要娶我？比我漂亮的女人多的是，而且我还嫁给过王爷，我做过他的娘啊！”雁儿不懂，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二世子已经是端王了，还要娶这样的自己？
“因为他本来要的就是不是你，他要的……”书言站起身，“是燕家庄。”
“燕家庄？他要燕家庄做什么？”雁儿还是不明白，“他是王爷，要什么没有，要燕家庄有什么用？燕家庄除了钱，还有什么？可他是王爷，还缺钱吗？”
“如果只是他自己花，当然不缺钱，可如果是很多人花呢？”书言笑道，“你这三年做生意也没白学，至少知道燕家庄有钱。不过你还该知道的是，燕家庄不止有钱，也有势。”
雁儿认真的想着，渐渐止住了哭泣，好一阵子才在书言的审视目光下回到，“燕家庄有什么势？就算有，燕家庄也只是个商户，在东南这块算是有些影响，可和皇家比，和端王府比，燕家庄什么都不是。”
“你说的势是朝廷，我说的是江湖和民间。”书言把玩着扇子，“我留着你活着，就是因为你对燕家庄有用。”
“你扮成大小姐来，只是因为我可以利用？”雁儿就算知道书言一直不喜欢自己，可知道这样的真相，还是很受打击，“你要利用我做什么？”
“扳倒现在的端王。”书言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喝茶吃饭的小事。
雁儿愣住了许久才缓和下来，“我什么都做不到。”
“你做得到。”书言弯腰欺进雁儿，“你嫁给他，就能做到。”
“我不要。”雁儿撑着地面后退了些，避开书言的威胁，“我不会嫁给他。我没有理由害他。他是王爷的儿子，我不要害他。”雁儿觉得眼前的书言比任何魔鬼都可怕，“我不要！我不会听你的！”
☆、第二百零五章 雁儿已经骗不下去了
“没有理由吗？”书言冷笑，“你口里的王爷就是死在他手上的。”
“王爷？”雁儿再次被震得愣了片刻，“王爷是他爹啊，他怎么会害死王爷？何况，王爷不是被大小姐杀死的吗？”
“主子承认过吗？”书言勾唇反问，冷冽的目光直逼着雁儿，“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主子，如果她否认了，就代表她真的没做过。你对主子就这么点了解，还说你喜欢她？可笑！”
“王爷真的不是大小姐杀的？”雁儿终于相信和接受了这个事实，“可二世子也没有理由杀王爷啊，王爷是他的亲爹啊。”
“你想想看，端王不死，朱宏现在是谁？不过还是个二世子。”书言轻蔑的笑着，“以你的脑袋，连这点都想不到，还做什么燕家庄的庄主？”
“我……”雁儿是想不到，想不到还会有人会杀了自己的爹，虽然雁儿有些怕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情，“就算这件事是真的，我们不是该上报官府吗？”
“官府？”书言轻蔑道，“你也见过几回官府的人了，知道那些人是什么德性。何况，你以为端王在朝中任何职？主管刑部。所有案件，都会上报到刑部，你就算报案，也会被压下来，而且会连累整个燕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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