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都不知道他在我肚子里多久了，他多大了？大小姐，我好怕……”雁儿望着燕无双，“大小姐，雁儿不能当娘。这个孩子，不可以……”
“燕雁。”燕无双封住雁儿的嘴，好一会儿才离开，望着雁儿已经憋红了的脸，轻声道，“燕雁，这个孩子身上有一半是你的血，他是你的孩子。你要学会去爱他，你必须去爱他，因为他是你的孩子。”
雁儿抬起自己的右手抚上肚子，望着燕无双的双眼脉脉的涌出泪水，“大小姐，雁儿从那一晚之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活着，雁儿只是想，想着一定要等大小姐，等到大小姐回来，雁儿就可以安心了，雁儿……是脏的了。大小姐还是那样，那么漂亮那么温柔，对雁儿还是那么好，可是雁儿更加不值得，雁儿的身子好脏……雁儿还怀了坏人的孩子，雁儿不值得大小姐对雁儿好。以前不值得，现在更加不值得。”
“燕雁，别胡思乱想。我爱你，不是爱你的贞洁，我只要你的心有我。你的心是我的，别的我都不在乎！如果要说脏，我的身子才是脏的，我曾经用我的身子去伺候很多人，用肮脏的手段换取金钱。说得直接一点，我是个妓女。”燕无双盯着雁儿，“你是不情愿的，是受害者，而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去做的，我是自甘堕落。”
“大小姐才不脏。”雁儿慌忙摇头，“在雁儿心里，大小姐是最漂亮最温柔，最高贵最能干的。大小姐，其实雁儿好仰慕你，好想变成和大小姐一样的人。雁儿有很努力去做，可是，雁儿还是变不成大小姐。”
“你不用变成我，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燕无双没你想的那么好，燕无双才是最脏最丑陋的。”燕无双以自己的脸颊紧贴着雁儿的脸颊，“燕雁，我原本是希望你在我的庇佑下，幸福快乐的活着，我要你是天下最快乐最幸福的，我要你的人生没有缺憾。”
“大小姐……”雁儿闭上眼，只觉得满心都是温暖，“雁儿一直很快乐很幸福。是大小姐好苦。大小姐，雁儿要做什么才能让大小姐幸福快乐，才能弥补大小姐前半生的痛苦？”
“有了你，我就不苦了。你就是我燕无双的幸福，遇见你、爱上你，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的幸福。”燕无双轻笑着吻上雁儿的眼角，“别哭了。”
“雁儿不哭，再也不哭了。”雁儿擦去眼泪，裂开嘴笑道，“雁儿笑……”
“笑得真难看。”燕无双抬手拭去雁儿一边眼角的泪水，再吻去另一边的泪，轻声却郑重道，“别勉强自己，我要的是你自由自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只是，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再让你落一滴泪。”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有鬼上门
马车日夜不停，走了一天，入夜时分，在一家客栈前停下。位于山谷陌路中的客栈安静得像是盘踞在山林的怪物，当马车一靠近，灯火就亮了起来，宛如野兽的双眼逼着靠近的人。
“大小姐……”雁儿觉得有些怪，之前没有丝毫灯火，人一靠近，屋内就亮灯了，就像早先便已经知道，就在等着一样。
客栈门打开，走出短打褐衫的店小二，笑脸相迎，开口问道，“几位客官要住店？”
“是。”春香刚一开口，燕无双抬了下手。
“不住。”燕无双手抱着雁儿，盯着店小二道，“来办事。”
“办事？夜黑风高，办事容易。客官里面请。”店小二依旧笑呵呵的，“请，里面请。”说着对店内吆喝道，“四位不住店。”
“大小姐。”雁儿越发觉得奇怪，店小二和大小姐说的话也一样奇怪。
“别怕，没事的。”燕无双轻拍雁儿的肩，“有我在。”
“嗯。”雁儿放心的点了点头，“大小姐，雁儿不怕。”
燕无双微微笑了笑，缓步进了客栈，春香和夏影抱着包裹跟在后面，四人一进客栈，门就被不知哪儿出来的人关上。
雁儿听到关门声，惊吓得缩进燕无双怀里，春香和夏影吓得叫出声，转身盯着门口一左一右两个戴着斗笠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脸。
“没见过世面。”燕无双转身轻斥，“跟上来。”
“是，大小姐。”春香和夏影慌忙跟上燕无双和雁儿，随着提着白色灯笼的店小二往楼上走。
绕到最左边的房间后，店小二敲了敲门，接着也不管屋内有无响动便吹灭了灯笼，登时一片黑暗。
雁儿抓紧了燕无双的手，吓得不敢吭声，紧张的听着周围的动静。燕无双轻拍雁儿并未出声，春香和夏影挽紧了彼此的手，也紧张得不敢吭声。
呼的一声，房内突然灯火通明，同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夏影和春香、雁儿都煞白着脸盯着屋内，似乎怕会冒出魑魅魍魉。
“几位，里面请。”店小二低头哈腰道。
燕无双牵着雁儿进了门，春香和夏影也赶忙跟上，屋内空空荡荡的，只中间放着一张长桌和几根长凳，四周摆满了白烛，悬挂着黑白绸，若不是少了灵柩排位，只让人觉得就是灵堂。
“几位和我家主子慢慢谈。”门口的店小二呵笑着关上了门。
门一关，除了燕无双外的几人又绷紧了神经，呼吸都不敢放大，生怕会招惹了鬼怪出来。
好一会儿，屋内没有丝毫动静，燕无双牵着雁儿在长凳上坐下，夏影和春香也缓缓靠近，立在燕无双和雁儿身后。
“大小姐……”雁儿的双手早已经满是汗水。
燕无双轻拍雁儿的手背，“是人是鬼总该现身了，办事讲究时效的。我可没那么多耐心和阁下耗着。”
“姑娘的耐心不够好，看来是急事了。”阴邪的声音仿若冷测测的寒风，吹着屋内烛火摇曳。一抹白影落下，坐在燕无双对面，白衣白发，面色也苍白如纸，即便在笑，脸上眼中也是阴测测的寒光，几乎让人以为是地狱里来的无常鬼。
雁儿和春香夏影都抽了口气，直盯着那白成一片的人。唯独燕无双面色平静，淡然道，“我们要到无命楼做生意。所以，我要你们将我们毫发无伤的送达无命楼。”
“无命楼？”白无常一般的人看了眼燕无双，“无命楼可是个去了就没命的地方。姑娘当真要去？姑娘若要去地下，大可让我这个鬼来送你上路，方便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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