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言的右手也插入了楚逆的发间,随后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猛然将发髻上的木簪拔出。如瀑的黑发倾泄而下,衬得楚逆本就白皙精致的面容愈发地带有诱惑感,这般景象落在苏妄言手中,让他只觉得自己心间仿佛有什么猛烈地炸裂了开来,望向楚逆的目光也更加地幽深。
楚逆微微侧了侧头,看了眼自己落下来的长发,道:“怎么,自己披头散发的,也让我一起?”
“当然一起。”苏妄言又靠近了几分,让两人黑白的头发交错纠缠在一起,而猝不及防之间,楚逆突然按住他的头,深深的吻了上去。
拥抱和亲吻在两人之间已经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是苏妄言主动,也有时候是楚逆掌握了主动权,但这一次却仿佛是不一样的。
刚触及苏妄言的唇,楚逆就感觉到了对方热情的回应,就仿佛亲吻之间也带了极致的情感和强势,像是要将两个人就这么融成一体。两人都在争抢着主动权,亲吻到最后就向是在打架一般,谁都不肯退让一步,唇齿之间满口皆是血腥味。
今晚的苏妄言似乎是不一样的,楚逆很少看到他展露出这般强势霸道的,不容拒绝的气势来,但却又和他本人毫不矛盾,有点像是困兽的挣扎,让楚逆敏锐地察觉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不等他细想,他便觉得自己一个踉跄,随后被苏妄言推倒在了床上。
☆、第五十章死生是辽阔的河
苏妄言想推倒楚逆很久了。但是大多数时候,这个念头也就是想想而已。
说来也奇怪,两人平时行为举止都是十分亲密的,便是亲吻拥抱之类,也通常都是自然而然的动作,不会有丝毫的尴尬和不适。但是太自然了,又让两人通常就止步于接吻,很难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也许是两人之间缺少一个契机。楚逆是个很直接,但是也很清心寡欲的人,他若是想做什么,很少会犹豫,也很少采用迂回含蓄的手法,通常都是随心所欲,而苏妄言却不然。
所以苏妄言想推倒楚逆想了那么久,到底也没有真正敢动手去做,有时候他也想过别的办法,比如下药啊,灌醉啊什么的,但是想想下药太不保险,指不定就被楚逆察觉了,而灌醉嘛……想想七夕节他喝醉后的告白世界,苏妄言就算不知道楚逆的酒量有多少,也知道对方的酒量一定比他好得多了。
苏妄言甚至还考虑过色诱的办法,但他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是他被楚逆给色诱到。他本就因为剑狂的出现而心神不定,患得患失,所以在方才才会失控之下将自己所渴望的事情真正做了出来。
而如今低头看着楚逆微微有些诧异,但也只是挑眉看着他,并没做多大反抗的样子,苏妄言眸色微微转深。
苏妄言抬起头,让两人之间拉开些许的空隙,却不料楚逆伸手抚上他的唇角,将方才亲吻时留下的血迹抹去,凤眉一挑,道:“怎么?不继续写字了?”
苏妄言一口咬在楚逆的指腹上。
楚逆的眉眼稍显狭长,平时他直视他人时并不太明显,但若他一挑眉,斜睨过来时便是极致的压迫感和诱惑力,但同时楚逆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气质又是无比地锐利和凛冽,哪怕苏妄言将他推倒在床上,他也只是这么不紧不慢地看着苏妄言,让人丝毫不觉得他处于下风。
这让苏妄言心底生出了一种挫败感。而楚逆却清笑了一声,又按着苏妄言的头吻上去,这个吻不像先前那般疯狂强势,反而带着几分安抚的力量,从苏妄言的唇边一路向下,随后吻到了脖颈处。苏妄言也似乎因为这安抚而放下心来,原本慌乱的情绪也镇定了下来。他微微眯了眯眼,感受到楚逆一下一下地拨弄着他的头发,随后又埋首在他脖子旁,慢慢地亲吻吮吸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
苏妄言顿时觉得,楚逆调情的手法确实不是一般的高,但偏偏他本人还没有这种自觉,就仿佛他做的只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
“冷静下来了?”
“嗯。”苏妄言颇有些郁闷地抱住了楚逆,道,“你又知道了?”
楚逆又是一声轻笑:“你从来没在我面前掩饰过,我岂会不知。”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看你今日这般……主动,我又觉得你多几次失去冷静倒也不错。”
苏妄言闻言狠狠在楚逆脖子上咬了一口。但是做完这个动作,他又觉得此行为太过女性化和小气,不由又有些后悔:“那你想好怎么办了?”
“没有。”楚逆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斩道你不允,斩情我不做,总而言之你休想离开我身边。”
苏妄言眉眼一转,似是想要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楚逆并不擅长说情话,或者说,楚逆并不善言辞,更多时候他更倾向于用实际行为来表明他的态度,而此时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苏妄言心中倍感温暖。
屋内的烛火微微跳动着,映照出两人在床上交颈而卧的影子。方才那一番谈话让原本旖旎暧昧的气氛消散于无形间,苏妄言刚想爬起身来,却不料腰间被楚逆一扣,让他整个人又撞回楚逆身上。
“你……”苏妄言刚一开口,就对上楚逆直视着他的目光,狭长的眼睛深处是赤裸裸不加掩饰的诱惑和欲望,让苏妄言顿时忘记了方才想说的话,直接不管不顾地吻上了那双眸子。
苏妄言特别喜欢楚逆的眼睛,也特别喜欢吻楚逆的眼睛。只要楚逆那么不加掩饰地,直直地看着他,苏妄言便觉得心跳加速,连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他学着楚逆刚才的样子,从眉眼处一路吻了下去,在唇齿间舐咬了片刻,随后被楚逆直接咬开双唇吻了进去。
两人分开时都觉得唇齿里尽是对方味道。然后苏妄言发现楚逆扣在他腰间的手已经开始了动作,慢慢摸索到了他的腰带上,于是苏妄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
楚逆从来都是个强势主动的人,就算偶尔的不动声色,也颇带着几分守株待兔的味道,而苏妄言就像是那只一头撞上来的兔子。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苏妄言勾了勾唇角,很明显地感受到楚逆的呼吸紊乱了几分,才同样摸索到了楚逆的腰间。纯阳宫的秦风道袍并不好解,而相较之下楚逆的动作自然更快了几分,但苏妄言也不甘示弱,指尖指过之处,所有的绳系和暗扣都尽数断裂。
须臾之间,两人的道袍都松松垮垮地挂在了身上,然后才仿佛是争斗的开始……
有时候找一个能和自己并肩的爱人也并非什么都好,至少苏妄言和楚逆都是不甘于人下的人,而偏偏两人的武力值还都不低。
又怕真要打起来把房子都拆了,两人又默契地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像是战争明明一触即发,但又莫名地保持了和平。然后聪某一方面讲两人的性格也在这里体现了出来,苏妄言尚在犹豫之时,楚逆早已一转身将两人的姿势对换了过来,随后惬住苏妄言的下鄂,笑道:“怕了?”
苏妄言无语了片刻。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不做下去有点不甘心,但继续下去,先不说房子会不会被拆掉的问题,苏妄言觉得自己还真干不过楚逆——无论是武力值,心理素质还是技巧。真要继续下去,两人如果谁都不肯退一步的话,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于是苏妄言还真有点怕。倒不是不接受楚逆,只是从未觉得自己有雌服于他人之下的一天,还未做好心理准备罢了。苏妄言觉得自己颇有些悲惨,自己长着长着突然弯了不说,虽然成功地把对方也扳弯了,但是又发现对方比自己更攻,一时之间颇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了天道。
想强上的结果是被强上,想色诱的结果是被色诱,苏妄言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憋屈,比当年重生在登陆空间时知道自己在三次元已经死了还要憋屈。
但是楚逆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尽管占尽了上风,他也不曾做出什么侵占掠夺的动作,只是看着苏妄言颇有些自我厌弃的双眸,温柔地吻了吻他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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