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轩剥开了一颗栗子,用嘴吹了吹,递到了魏臻的嘴边,魏臻张开嘴,把栗子含在嘴里,顺便轻轻的含了璟轩的指尖一下。璟轩也不恼,挑挑眉,张了张嘴,魏臻十分知趣的也给璟轩剥了一颗栗子,璟轩咬住栗子的同时,狠狠的咬了魏臻的手指头一下。奈何对方皮糙肉厚,璟轩觉得自己挺用力的咬了一下,在魏臻的感觉里,就像是被小猫儿玩闹似得轻轻拿牙齿碰了一下,酥□□痒的,半点儿都不疼。
两个人一边信步往前走,一边互相喂栗子玩得不亦乐乎,全然没注意他们这举动,被离他们不远处酒楼上的水溶夫妇看在了眼里。
花灯会虽然是京城举城欢庆的盛会,有不少大家小姐也都蒙着面纱在丫鬟、家丁们的保护下到街上游玩。但对于某些规矩尤为森严的大家族来说,他们是绝不会让自家的女孩儿到街上抛头露面的,左右猜灯谜这些活动,他们家里面也能做,家族上上下下人口不少,玩起来也十分热闹。慢慢的,大多数有头有脸的人家,便都拘着自家的女眷,不许他们在花灯节这天到街上凑热闹了。
显然水溶并没有被这样的环境所影响,带着他媳妇欣欣然的便参与到了这场与民同乐的盛会中。不过他们也不耐烦到下面和这些平头百姓们拥挤在一处,水溶便包下了街边满江楼的二楼,带着媳妇临窗而坐,自上而下的遍览街上的景色、欣赏往来热闹的人群,颇有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
偶尔严家这位王妃看中了什么样子奇特的花灯,水溶便派人到下面买了来给媳妇开心,连个人甜甜蜜蜜的,也是心情正好的样子。这不偏巧王妃睁着眼睛往下面四处看着,这一眼,便看到了正和魏臻互相喂食栗子玩得不亦乐乎的璟轩。
她惊呼了一声,拉了拉水溶的衣袖:“溶哥哥,你看,那是不是林家那个小子和他那个黑大个的护卫?”
水溶原本漫不经心的喝酒,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精神,顺着媳妇指点的方向看了过去,眼里也不由得划过一丝惊讶,这样亲密的举动,看来林璟轩和那个魏臻的关系,的确不一般呐。
女人的心思向来比男人细腻,水溶心里面还在琢磨璟轩和魏臻的关系,这位严王妃却已经猜出了模糊的大概,毕竟她待字闺中的时候就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闺秀。
“难怪他和忠顺王关系走得近,原来是一丘之貉!”严王妃柳眉一蹙,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她对于阴阳怪气的忠顺王全无好感,更是无法理解他那嗜好,男人硬邦邦的有什么好?连带着,她本来就不待见璟轩,这下子更是越发的厌恶了。还好当初没有听了姑母的话,不然叫她委身一个兔儿爷,岂不是害了她的后半生?一个兔儿爷,哪里比得上她儒雅俊秀的水溶哥哥?
有了王妃的这句话,水溶也是茅塞顿开,从前江南就有传闻,说这林璟轩整日和戏子厮混在一处,是个不检点的,当时他不过以为是桓译那些人散播出去的流言,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笑了之。如今看来,倒是他一叶障目了。
水溶心思百转,也立时便想到了林如海。他可是知道林如海的脾气,这件事如果传到了林如海的耳中,只怕这林璟轩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再想深一层,若是能够利用此事,把忠顺王府也给攀扯进去,那可就是一箭双雕了!水溶想到这儿,已经开始琢磨这件事该通过谁的手来办,总之不管成与不成,他们北静王府可是要摘出去自己的。
就这样,璟轩和魏臻的事儿,就被皇后和水溶一起盯上了。水溶这边刚刚有所动作,宫里面的皇帝便得了消息,这会儿皇帝正和太上皇、太后两个看大皇子和小皇子两兄弟相亲相爱呢,这消息传过来打扰了皇家家庭的合家团聚,皇帝心里面本来不高兴,一听事关璟轩,便三分的火气变成了十分。
“让他传,朕倒要看看,他要如何收场!”
璟轩和魏臻两个在街上并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旁若无人的继续卿卿我我,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忽的人潮一阵涌动,大家伙儿都像约好了似得往西边涌了过去,璟轩拉着魏臻:“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等到了西边,这才发现那边围出了一块空地立起了一个高高的擂台,旁边支着一面绣旗,旗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花灯赛会
这群老百姓都是围在擂台下面,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儿议论纷纷。按理说,每一年的元宵灯会都有个赛事,往年都是由京中的几大书院举办的,以文会友靠猜灯谜来一决雌雄,翰林院里有些才子们也十分乐于参加。
因而这灯谜赛也被戏称为才子赛,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磨着家里的父母来看一眼这才子赛的盛况,也都存着那点儿羞人的心思。才子佳人嘛,大家心里面也都有那么点念想,有些父母虽不让女儿出门,却也派人关注着,以期能发掘一些还被埋没着的青年才俊。
不过今年却有些不同,这以文会友变成了以武会友,不少文采上不出彩,但会那么两下子武把式的人眼睛都亮了。这么多年了,年年都是那些个酸秀才出彩,他们早就看不过去了,好不容易今年来了一次不一样的,他们可都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待会儿好好展露一下自己,也叫那些酸儒们好好看看!
魏臻问璟轩:“上面那些花灯有没有你喜欢的?”
花灯赛,这奖品自然就是花灯了。能被选为花灯赛的奖品,自然是制作精良、万里挑一的珍品,璟轩抬头看了过去,这些花灯看起来都不错,但在他眼里,却是觉得最初那个糖葫芦摊子上,老人家手札的有些简陋却可爱十足的糖葫芦花灯更得他的喜欢。
因而璟轩摇摇头:“没什么喜欢的,咱们看个热闹便是。”
正说话间,已经有人跳上去打拳了,这擂台选址选的有些巧妙,偏就挨着京城里的百花楼,这百花楼是做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会儿有人上去打拳,有些姐儿也都倚着窗子朝外看。
那打拳的被刺激到了,也不管是寒冬腊月的,竟把外衣给脱了,露出精壮的上身,打起拳来更是虎虎生风,擂台下有些小姐们猝不及防,都羞得满脸通红被自家的大人们带走了,那百花楼的姑娘们却一个个叫好了起来,台下不少围观的老百姓也都跟着起哄,一时间只剩下那些书生们一边喊着“伤风败俗”,一边拿眼睛偷瞄那百花楼的姑娘们。
璟轩瞧着有趣,魏臻却一脸老大不乐意的拉着璟轩挤出了人群,瞧见魏臻如今没理由吃醋的模样,璟轩也不闹他,十分配合的开始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街市上。这一看,璟轩便眼前一亮。
真是个画糖人儿的摊子,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低着头画一只小狐狸,勾勒了寥寥几下,那小狐狸糖人儿便栩栩如生了起来,魏臻见璟轩感兴趣,便买下了这只小狐狸给璟轩吃着玩,璟轩一边吃,一边把目光落到了旁边栩栩如生的各种小动物花灯上。
“你瞧,那两个大灰狼和小狐狸的花灯,像不像黑子和火团儿?”火团儿就是璟轩给那只小火狐取的名字。这机灵的小家伙如今可是很得璟轩的喜欢,不仅如此,小家伙还把黑子吃的死死的,明明小狐狸身子娇小得能叫黑子一口给咬死,却见天的见那小家伙欺负黑子,黑子傻乎乎任由他欺负,半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
魏臻看了眼花灯:“嗯,挺像的,咱们买这个吧?”
璟轩点头,和老板说道:“大叔,那灰狼和狐狸的花灯你卖不卖?”
璟轩的话音刚落,旁边也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问的竟和璟轩一样:“老板,这狐狸的花灯瞧着有趣,卖么?”
璟轩抬头看过去,只见旁边站了一个弱冠年纪、穿了一身淡紫色锦袍的男人,这人生的模样俊俏、剑眉朗目,带着几分英气。
老板看看璟轩,又看看那男人,笑道:“不巧,这位小公子也看上了。”
谁叫璟轩生得比那男人好呢,更何况两个人一瞧也都是大家公子,璟轩管他叫大叔,叫他听着心里面比较舒坦,自然就偏心璟轩这边多了一点。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璟轩一番,抱了抱拳:“在下冯紫英,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
冯家在京里面也是有几分名望的,身为冯家的公子,冯紫英的身上也有几分傲气,但见了璟轩和魏臻的打扮,知道对方也是非富即贵,倒不敢冒然行事,便先自报了家门,先瞧瞧对方的态度。
冯家和薛家走得挺近,因而璟轩也从薛蟠那边听说过这冯紫英的名头,知道这位算是薛蟠的酒肉朋友之一,便对他点点头:“原来是冯公子,改日我寻了薛蟠一起找你喝酒。”
璟轩没有自报家门,但话里话外却点出了他和薛蟠关系很好,冯紫英也是个知趣的人,薛蟠虽然是个商家子弟,但在京中的地位却不一般,纵然是他,也称呼对方一声“薛大哥”,眼前这个年纪明显比他还要小的小公子,却如此熟稔的直呼薛蟠的大名,足见对方和薛家的关系。
因而冯紫英不再纠缠,拱手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候二位了。”
冯紫英不纠缠,偏这会儿和他一道的霞儿不乐意了,她是锦香院的头牌儿,和百花楼一向不对付,这在百花楼的门口,她不过是看中了一个粗制滥造的花灯,竟也没有到手,被让给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她这心里面可有些不舒服。
她平素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今日见了璟轩这比自己还要媚气十足的凤眸,心里面就有些不痛快,再加上她被冯紫英也带着去和薛蟠吃了几顿酒,心里面想着她也算是认得薛大公子,凭的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借着薛大公子的名头,偏她就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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