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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伯爵大概是在享受着美味的挣扎,那种垂死的无力感,在他最后还是人类的时候还能很清楚的记得。整个人被那个傲慢粗鲁的家伙压在地上,不顾他的喊叫和挣扎,将尖锐的獠牙□脖子上的动脉。那时候他也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就像现在这样。

无论他抑制自己饮血多久,那种饥饿感都无法减轻。只要一小口,就渴望更多,永无止境。做再多的慈善,访问再多的病员饥民,那种被费奇给予的耻辱痕迹都抹不掉。多少年了?不老不死,冷眼看着亲人朋友老去死去,都不敢再出现,只是因为自己成了怪物。要靠着鲜血来维持生活。

安斯艾尔的神色暗了暗,看着瘫倒在怀里的青年——他已经面无人色,像死去多时的病患。安斯艾尔一口咬破自己的手腕,一下子,美味的血液涌了出来,散发着让人沉迷的芬芳。一滴一滴地落在奈哲尔失去血色的嘴唇上,一下子,惨白的薄唇,竟然被染成了最艳丽的色彩。

“不喝?”但是仰躺着的奈哲尔几乎没有了气息却紧紧抿着唇,让血液无法进入到嘴巴里。安斯艾尔突然笑了起来,他很少会笑的,但是这一笑就像所有的冰雪都融化了,温柔短促,可惜没有人看见。他一口咬着还在流着血的手腕,尖锐的牙齿仿佛要磨到他的骨头,他一点儿也不怕疼,仔细地吮吸着。

然后猛地对上那张倔强的嘴巴,用柔软冰凉的舌头舔开咬紧的牙齿,然后将嘴里的血喂进奈哲尔的嘴里。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呛到气管而死去。安斯艾尔还没有将所有的血都喂进去,奈哲尔已经有了反应。

是的。他没有死,因为血族再生的力量将他硬生生地从死神的手里争夺了回来。他得到了千年以来许多人希望得到的永生。但是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最痛苦的鞭斥,最残忍的惩罚。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他在蜕变。就像毒蛇那样,褪去了表皮,他将真正的脱胎换骨。

“为什么这么做?”奈哲尔的声音低哑,他大病初愈,声音里还带着颤抖。却是从内心发出的痛苦悲鸣。

安斯艾尔不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做!”奈哲尔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他在强调着,控诉着。他不害怕疾病那么折磨自己,也不害怕死亡。在他眼里面,面前这位年轻冷漠的吸血伯爵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情。但是……

微微闭上眼睛,月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很快奈哲尔原本瘦削的脸庞和灰暗的皮肤已经恢复了本来的光彩。特别是那双极其漂亮的绿色眼睛,印着月光晔晔生辉。

奈哲尔得不到安斯艾尔的回答,似乎更加不愉快,几乎要大声言论。安斯艾尔却不给他机会,一手制止住他,将他紧紧地抓着。他说,“你是第一个被我缔造出来的血族,也将会是最后一个。”

这句话很冷淡不带任何感情,但是奈哲尔却停止了自己所有的动作。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岁月无法浸食的脸上,黑色的眼睛里——安斯艾尔这种人根本不会说谎,因为他不需要。

为什么这个冷漠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奈哲尔想不通,他和这位伯爵相识的日子并不长,也只是短短的几个月光景。从患病开始,安斯艾尔很少会陪着奈哲尔,只是偶尔会带他在庭院里坐坐。很多时候这个忙碌的伯爵都在外出。估计是黑死病在整个英国的肆虐,让他更加的忙碌。

奈哲尔想不明白,疑问几乎脱口而出。“为什么是我?”

☆、永生

安斯艾尔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平静地走向了窄窗,看着窗外的景色。这个时候不如十八世纪,或许还能够看到市区里的灯光。外面黑漆漆的,树木上渡了一层薄薄的月光。风吹过来,不是那么冷了,觉得有一丝的凉意。

“你很特别。”很久之后安斯艾尔才说话,凭空的这么一句就连奈哲尔自己也哑然了。特别……每个人都会有特别之处,到底是什么样的特别,能够打动这个冷漠的人,让他成为第一个血族?安斯艾尔没有去看奈哲尔会有什么神情,继续说道,“中世纪的时候我被一个野蛮的家伙擅自变成了血族。不过现在我算是有些明白他的心情了。”

因为这么做,如果那个人不爱你的话,你得到的将会是永世的仇恨。那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安斯艾尔知道,他也思考了很久。但是最后的关头,理智和冷静因为面前这个金发碧眼的法国青年,他都抛在了脑后,不顾一切地要这个人活下来。

对。活下来就好了。

但是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更加痛苦。因为得不到爱,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以及永远跨越不了的几百年鸿沟。“你怪我吗?奈哲尔。”他的话越来越轻,就像在自言自语。

但是这句轻言轻语的话就像是梦魇,从奈哲尔的耳膜透进心底。责怪这个自作主张的人吗?身为猎人家族的使命感让他喘息不过来。变成了血族,就是背叛了自己所有的亲人,所有爱着自己的人。

这个时候他突然憎恨这个身份了。月光冷冷的,风也冷冷的。很轻很柔。好半天,他内心的很多话,很多纠结复杂都汇聚在舌尖想要喷薄而出。“你这个疯子!”可是最后的话只能凝结成这么一句。责怪安斯艾尔,他做不到,因为这个人赋予了他新的生命。即使往后他将要成为一个吸血的怪物。

听着奈哲尔的责骂,安斯艾尔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眼睛依旧冷冷的,神情没有半丝的波动。“但是你不怪我。”安斯艾尔说着,这样的话就像一根刺刺进了奈哲尔的心扉里。不错,就算责骂他,憎恨他,但是奈哲尔却做不到责怪他。因为这么一个冷漠的人,为了不让自己死去,破除了几百年来的誓言。

怎么可以责怪?怎么能够责怪!

但是活下来只让他没有办法面对太多的东西了,比如他一直信仰着的家族还有那些挚爱的亲人。所有人都以为永生是美好的,他们实在是太愚蠢了。永生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折磨,永无止境的折磨。特别是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在脑袋里,永远挥之不去。那种绝望感以及获得重生的渴望感,简直就像患了毒瘾,永远都戒不掉,永生永世。

“就算怪你又有什么用?永远都无法回去了。”奈哲尔让自己平静下来,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舒畅,因为血族血脉的再生能力,所有的病痛在那个仪式的开始剥离。现在的他已经恢复的十分健康强壮。不过,他需要人类的血液才能够完全恢复过来。

安斯艾尔深深看了奈哲尔一眼,似乎有很多话要对这个人来说。或许是古老的幽冥法术,也或者是其他的话。只是奈哲尔一时无法读懂——对于一个刚刚成为血族的新人来说,要读明白安斯艾尔的思维,确实比较困难。片刻之后,安斯艾尔走出了房间。

原本阴暗的走廊上似乎知道有人来了,两边的烛台立刻亮了起来。奈哲尔随在安斯艾尔的身后,很快,安斯艾尔已经走到了正厅。正厅被梅森打点的妥妥当当,高高挂着的水晶灯上点满了蜡烛,而长桌上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晚餐。银质的刀叉交叠放着,精致的盘子里放着一份七分熟的牛排,以及还有一杯红酒。

“我的主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梅森恭敬地说道。

安斯艾尔微微点头,已经坐下。梅森笔直地站在他的身边,看到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奈哲尔,体贴地将另一边的椅子拉开,说道。“奈哲尔先生,恭喜您已经摆脱了那个恶病。”

“你怎么知道?”他成为血族也不过短短的几刻钟,期间梅森也没有出现过。难道是安斯艾尔早就对梅森说了?奈哲尔一股脑想了很多事情,现在的他觉得自己似乎和之前不同了,无论是力量还是想事情的方式。好像一下子就通畅了,很多事情犹如水到渠成。那是一种让所有人都畏惧的力量。

“如果不是摆脱了那个恶病,原本在房间都无法走动的您怎么会精神奕奕地在这儿吃晚餐呢。”梅森的话语恭恭敬敬,解释的也是合情合理。他很少说那些多余的话,但是每次说话都十分精炼准确,这夜难怪伯爵对他这位忠实的老管家这么上心。

见奈哲尔没有其他的询问或者话题,梅森缓缓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笔直地站好。就犹如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比战场上的那些军人们还要遵守规矩。安斯艾尔微微侧头说道:“梅森,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的,伯爵。”很快,梅森已经离去。整个厅堂里面只剩下安斯艾尔和奈哲尔两个人,明明烛火通亮,但是却安静的出奇。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就连盘子和刀叉之间的碰撞声都听不到——这实在是让人觉得悚然。不对,现在的奈哲尔已经不是人类了,他不会再感到害怕,他已经摆脱了生死的束缚,大自然的束缚。除了太阳光和火会让他灰飞烟灭,没有东西在能够制约他了。

奈哲尔觉得自己的思维在不停地膨胀,很多以前都不会想到的事情,都不会渴望得到的,在他的脑海里面渐渐成形。抬起眼睛,安斯艾尔正在看着他,不得不说安斯艾尔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一头乌黑的发,眼睛也是深邃的黑色——在英国很少有这样双黑的人,但是不得不说,这种颜色就和他的个性一样,冷冰冰的,神秘的。他应该很少笑,唇线极低,但是偶尔笑起来却出奇的好看。

似乎是发现了奈哲尔的停顿,安斯艾尔问道:“怎么不吃?”

虽然他是刚刚大病初愈,但是人类的食物已经不能够满足他了,他需要的是鲜血。“并不是觉得很饿。”他心不在焉地说着,盘子里的食物只被吃掉一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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