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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益森浑然不觉，自顾自出神的时候……背後铁墙壁上的活门，无声无息开了，外头一双金色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多多益杀 （29） 下

「……妖，放我出去！」

把那个讨厌人类的喊叫丢到脑後，花妖闷头前飞，忍住蕊心上涌一口瘀血：

「臭人类……咯。」

刚刚避得不够快，还是被益森煞气给伤到了。

「可恶的家伙，看我之後怎麽整你！」

花妖一面飞，一面盘算一百零一种整治益森的方法，认真的女人最美丽，嫉妒的妖怪最有创意，可惜这些费心都只能在脑中排练，想是想很爽，做却不能做。

若是不小心弄死那没路用的下等人类，提督大人哪天心血来潮要找他来耍耍，它却给不出人，岂非伤了大人的心？

「哼，量他区区一个人类，碍眼也没几年，大人还是需要我来服侍千秋万世……」

花妖勉强宽慰自己，尽管身体不适，还是不敢怠慢，不知提督大人现在是否已醒来，它在他身边准备了大屋里所有能找到的枕头、腰靠、垫子、毯子、被子……

数量破百，外加它从网上订的货，正从全球四面八方送来，这麽多名牌上选垫料，总有一个比那个人类躺起来强！

或者，或者等那个人类死後，自己可以剥下他的皮……穿套在自己的花茎外头，不过最近叶和瓣好像都有点粗糙……也许应该改变一下肥料摄取的方式，花妖藤枝摩搓自己大大的花朵：

「还是应该多做一点去角质呢？……哇！」

花妖正思量，眼看提督大人卧房就在眼前，门扉与墙的阴暗角落突然冒出一个小男孩，小九吸着鼻子，哭道：

「大花大花，小九找不到益森……你帮帮我。」

花妖吃惊不小，险些把手里托盘给翻了，怒道：

「笨蛋木偶，躲在这里干什麽！？」

「我……我……呜～」

「干嘛？」

「很痛……」

「蛤？」

小男孩一步一拐地从角落走出来，花妖这才看清，这小孩───毁容！

那小孩脸颊本来红嘟嘟圆滚滚，活像一颗包子，刚刚为了进来救……火上浇酒其实应该算谋杀，但马虎一点着重在“心意”，就勉勉强强称为“救”好了，总之这笨蛋愚蠢到在地上把自己的脸都磨花了，刻痕脏污通通有，变成了一颗卖像不佳的包子。

自己忙着提督大人的舒服和益森的恶补，根本没心思理他，只草草帮他手脚绑回去，抓起一张砂纸敷衍这小木偶，说脸上的伤磨一磨就行了。

小九人矮，照不到镜子，磨呀磨地，把自己磨成了一边瓜子脸一边六角脸的怪状，疤痕呢？一条也没去掉！

「你的脑浆都生到哪里去了？变成眼泪了吗？笨蛋木偶！」

「什麽浆？」

「你没有的那个浆啦！」

花妖凶他，把他抓到眼前。

其实藤蔓一甩，把这笨小孩丢到窗外是很容易的。

但看他大眼睛水汪汪，小狗一样地巴望着自己，花妖实在很难狠下心，那些虎妖蛇怪就吃亏在长太丑，打扁它们都像美化世界为民除害。

「笨蛋，笨蛋，笨蛋！」

口里狠霸霸，花妖还是把小九抓起来，抹去他的眼泪，开始帮他打磨脸形。

「大花……痛痛……」

「安静点，提督大人在里面睡觉！」

回忆从头，提督大人也有头大身体小的过去，但提督大人就是提督大人，连四头身看起来都浑然天成地贵族气，可没像这个小笨蛋，抽抽答答一个爱哭包。

「好啦，对称了，给我在这边坐好。」

「大花，你要去哪里，小九也要去。」

「笨木偶，给我去外面等宅即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