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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有长大“一点点”，又不是一下子变成二十岁。喝酒抽烟开车交女朋友通通不准！还有……多多，欸！不可以……！」

益森一面给小九做教育，喝止他的胡说八道，眼角一扫，却是大惊，原来被晾在一旁的提督大人甚是无聊，注意力动到那只被扔进来的箱子上，纤指微动……

「多多，小心、小心，别动手，里面说不定是炸弹，捏了手会痛的！」

这包裹是一个长方的盒子，用某种有压纹的优雅彩纸包装，杂有金丝的绳子困得紧实，看来是个礼物？盖上钉了张名片，墨色深深，却其实是写着：“赠壹参”，其馀再没有其他的落款和注记。

「有问题。」

现在去想这小镇有没有另外叫“益森”“一三”“Eason”的收件人，实在太鸵鸟天真，这怎麽看都是组织来的阴谋，它们气恨自己不告而别，先送来了伍浩庚，接着难道会送他喜饼或热水器？

「多多！我说真的，这不是好东西，不要捏。」

说还怕不够，益森动口又动手，轻缓而坚定地按住提督，後者皱着眉看他，很不解的模样。

「多多……你啊。」

这个人，美到无法无天，不讲理也到无法无天，不管遇到什麽东西，碍事也好挡路也罢，连感兴趣的东西──看看益森血没乾的嘴──就知道，丹尼尔。戴米安。玳路易斯。迪恩。奈古拉。达维斯。德契尼三世大人永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律先暴力相向，这是千年前瓮里残酷环境的创伤？还是无人闻问成长的孤凉？让他如此……

「多多，我知道你有钱，砸了柱子房子车子，赔人家一个就好，把人打烂了……嗯，你看，就像我，休息两天也活下来了，可你看箱子……像这种有盖子的东西，打烂了，就不知道里面有些什麽了……」

益森字字温柔，耐耐心心地为他讲理，提督大人了偏头，蓝眼微眯，露出些许思索的神气。

谢天谢地他听进去，益森心一松，双手合住他凉凉手掌：

「你懂就……」

语声未落，那美人的手不动分毫，老老实实地在益森掌握里，但见他上下唇轻轻一啜，两人身後的包裹竟凭空四分五裂！木板乱喷乱溅！

「──多多！？」

益森惊叫，低头避开爆炸碎片，忙看胸前人，只见提督淡色的眼睛微微上挑，仗回望，益森好像听见他无声而得意地问：

“怎麽样？”

见鬼了！如果刚刚强吻他得逞的微笑提督，是一只恶作剧的小狐狸！现在的他分明就是狼！是狈！是奸诈的蜈蚣！！

刚刚还在为他心里酸楚，揣想这个美人的暴力因子，是来自内心虚无，或什麽自毁的冲突，结果通通都是狗屁。

「……你只是想欺负我吧？……」

益森抹去额头的碎纸，无力地道。

提督大人没有应他，但见他表情里迷漫的满足，答案也就不言可喻，提督大人躺回益森胸前，前者望着地上的破烂，张口结舌，心情回不来。

而那美人现在开始对益森的指甲产生兴趣，似是很想把那紧密的角质层拔起来，一掀究竟。

「多多，这个会痛！！」

益森一面保护自己的身体，身後那堆已成垃圾的残馀间，突然有了动静：吱吱──咯咯──声音尖锐无比，活像折断的骨头互相拼了命地倾轧，木片纸屑间，缓缓突起一块……

「什麽东西？」

他对这送上门的包裹本就感觉不祥，虽然自己的体质可保人妖不近，提督大人不到变身更是近乎无敌，但益森本能还是把提督往胸口抱，对门外叫：

「小九，去躲起来！」

这时破烂渐渐崩开，可以看清，那发出恐怖声音的原形，不是白骨精，不是妖丧琴，而是出人意料的平凡物事。

只见两只桃红色的小木屐，往上看，是一截银粉色的和服的裙，更向上，腰带考究，再上面……

上面没有了。

只是半截身体，腰、腿，直挺挺站在那里。

益森眨眨眼睛，还想再弄清是不是自己眼花，忽听小九嫩嫩的声音，抖抖地道：

「……益森，那、那是小九。」

多多益杀 31

「啊？小九你说……什麽小九？」

益森一愣，他听多鬼怪夜谭，像什麽头发会渐渐生长、会撕人心脏肌肉当发条、脖子伸长乱飞乱咬……等等等等，所以益森对那种和风的人偶本能地不舒服，被小九一叫，才勉强细看。

「咦……？」

包装碎片又崩落了些，看得更清，那半截摇摇晃晃的身体，断开的腰面不是血与肉，而是光滑的橡胶，露出松紧带和铁勾，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小九身体的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