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天啊！”救命。
为什麽不会这麽简单的七情六欲？怎麽哭？用眼睛哭啊！
益森开始考虑批发一顿洋葱，但怕自己在剥皮时先被熏瞎。
皮鞭水淹这些严刑拷打先搁一边，因为估计自己不能/也不舍得下手，此外，以提督大人之强大无敌，这些酷虐工具在能造成伤害前，百分百会先报废。
“想点悲伤的事。”
肉体痛苦行不通，那试着从精神打击，听到他的建议，提督大人呆然好一会，然後瞪他，红唇微微有一点嘟，益森只好投降。
“好……好啦，让我来……这个……多多你听……我要讲……我要讲很难过很难过的故事唷！”
益森感觉自己正在扮演童话里的无良商人，无所不用其极逼迫人鱼公主哭泣，好换取那泪化成的宝珠……
他该说些什麽？
这个世界不缺少悲伤催泪的题材，他可以想到非洲南岸的饥荒，欧洲东端的战乱，甚至他们可以去租DVD辛德勒的名单和断背山，不说别的，小九的一生，也就够惨了吧？
“……被诅咒，全身慢慢变成木偶，被爸爸妈妈丢到垃圾桶，还被狗咬，剩没几年好活……多多！”
「……」
那个美人对这些全然地无动於衷，益森看到多多注意早已转移，无聊地盯着自己的膝盖在看，益森挣扎了半晌，放弃用悲惨故事打动他的念头，毅然问：
“多多……你有结石吗……？”
其实最最下策应该是肿瘤。
他是认真的想解决问题，但他获得的答案是捏脸颊之刑，
“痛痛痛～～多多！”
「烦」
提督大人蓝眼泛着冷光，他太厌倦这一切，拖拖拉拉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够了。」
“多多……我们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解决这些───哇啊啊～～！！！”
益森意念还未传送过去，只见提督大人指头一勾，益森身不由己，人被高高抛起，下一秒跌进瓮里，身子直直下坠，噗通溅起大片水花。
“呜呃。”
小小婴儿哪里受得住这些，益森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翻过来，痛得忍不住哭，四下极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从前也在这里待过一次，但他那时是个能自主的大人，怀里还有个比他更怕的美人，所以几乎不记得这煮过千千万万妖怪的法器有多冷多阴森。
“多多，别开玩───天！！”
回应他的呼喊，是另一声更大的水花噗通。
“……我！！？”
益森尖叫，从天而降，落到他身边的是……是他那死亡超过四十八小时的身体，面朝下，在不明稠液里载浮载沉。
他不怕他自己，也极愿回到自己身体，但这麽近距离看到“过去”曾使用的手脚脸……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当然，也有可能是从前从镜子里看自己，并不会在皮肤上看到血肿和尸斑。
益森正百感交集，因此好一会才感觉到水温的升，身边的水起了波纹，似乎慢慢要沸腾，而空气里越来越浓的气味……甜甜腥腥的……是……
血！？
“多多───────！？”
益森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他疯狂往上爬，头手脚身撞得到处是伤，几乎是摔出瓮来，而映入眼底是一个站得优雅傲慢，脸色惨白的美丽男人，他的右手食指插在左腕的动脉里，血在他的脚下滴答成了一洼。
他连滚带爬扑到他身前，抓住那深深伤口上方，手忙脚乱要为他止血，後者只是淡淡地看，任他摆弄，似乎没有感觉一丝痛，
「回来了。」
「是……是的。」
益森一个踉跄，伸手拥住那冰冷单薄几乎没有体重的身体，那个名叫丹尼尔。戴米安。玳路易斯。迪恩。奈古拉。达维斯。德契尼三世……又漂亮又任性又别扭没耐性又坏脾气喜新厌旧杀人不眨眼……为他做很多的男……妖怪大人，满心地甜与酸与痛，哽咽答他：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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