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直说便是,吞吞吐吐做什么?”王述之抬眼看他,似笑非笑。
赵长史差点呛着,笑了笑:“属下许久不曾见过晏清公子了,不知他近日可好?”
王述之不着痕迹地四处扫视一圈。
众人提笔的奋笔疾书,翻书的皱眉苦思,全都是聚精会神的忙碌模样,耳朵却早已支楞起来。
王述之哭笑不得,面上却颇为淡然:“晏清最近身子不适,我让他在府中歇着了。”
四周有一瞬的寂静,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晏清公子都好几个月未露面了,这身子不适该不适到何种程度啊?不会是被丞相金屋藏娇了罢?
想到这晏清公子颇有能耐,如今却因丞相的宠爱埋没才华,赵长史心底泛起一丝遗憾,脸上倒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叹道:“唉……想不到竟是生病了。”
幕府中都是聪明之人,善钻营的也不在少数,除了当初被撵走的丁文石,其余都对司马嵘极为客气,即便一开始有心中不服的,共事相处日久,对他也逐渐佩服起来。
如今不管真假,既然听说他生病了,少不得要表些心意。
于是,第二日,待王述之理完手头的事,披起一件大氅再次登上山顶后,以赵长史为首的众人齐齐凑到裴亮跟前,递上自己带来的薄礼,很快就在他面前堆成小山。
裴亮看得眼眶直跳,嘴角直抽。
赵长史笑得一脸忠厚:“听闻晏清公子身子不适,我们不便去丞相府打扰,只好备些薄礼,劳烦裴大人替我们捎过去。”
裴亮猛咳两下,忙恢复镇定,点点头:“裴某一定传达各位的心意。”
赵长史满意了,其他人也满意了,幕府一片喜气洋洋。
王述之习惯了每日登顶北望,下了山便直接回府,刚用过晚膳便见裴亮大步而来,眼看他呈上一件件大小不等的礼,目瞪口呆。
裴亮述说完前因后果,朝他瞥一眼,拱了拱手退出去。
王述之好半晌才回过神,挑眉长长叹息一声,抬手在眉心捏了捏,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苦笑,自言自语道:晏清,我倒是真希望将你藏起来啊!
王述之在京中思念且忧心着,司马嵘则在军营中与谢卓议事。
大军驻扎已有数日,司马嵘虽是代天子亲征,在战事上却不能轻易开口,哪怕自己的想法再合理,都会被那些长年领兵的老将嗤之以鼻。
黄口小儿,懂什么打仗?
司马嵘深知其中有些与毅王交情深厚,属有意为难,有些则是倚老卖老,瞧不起自己这个从未打过仗的。
司马嵘无法,只好深夜去了谢卓帐中。
谢卓忙请他入席。
司马嵘拦住他斟茶的手:“舅舅坐,我说完便走。”
司马嵘与他单独相处时一直以晚辈自居,以你我相称,谢卓本就洒脱,再加上心中感激,也就不推辞,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
司马嵘开门见山:“舅舅当真要采取守势?”
谢卓沉默片刻,叹道:“非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秦军的确为虎狼之师,更何况我们又兵力不足,主动进攻恐非上策。”
“舅舅此言差矣。”司马嵘摇了摇头,对上他疑惑的目光,笃定道,“秦军名为五十万大军,实际上秦国嫡系顶多只有二十万,剩下的三十万为别族各路人马,他们并不真正齐心。”
谢卓听得精神一振,他虽有谋略,可被重用的时日并不长,对秦国形势虽有了解,却了解得并不详细,如今听司马嵘这么一说,佩服的同时又不免有些疑惑:“殿下久居深宫,如何知晓得这么清楚?”
司马嵘笑了笑:“舅舅难道忘了?我在丞相府住了那么久,幕府的消息比朝廷还准,最近一两年,我已将秦国形势了解得差不多了。”
谢卓了悟,点了点头:“还请殿下明示。”
“秦国之前能统一北方各族且不断壮大,是因为苻光重用汉人李定李定一死,秦国又再次陷入内乱,这是为何?说明苻光并不真正具备雄才大略,缺了李定的辅佐,他空有野心,却压制不住其他部族的胡人。”
谢卓点头,面露沉思。
司马嵘接着道:“秦国此次进犯极为匆忙,刚听说他们平了内乱,大军就打过来了,可见这仅仅是兵力上的集中,其内部必然还是人心不稳。这正是我们主动进攻的好时机。”
司马嵘记得很清楚,上一世直到他死,秦国都未曾大兵压境。这是满朝皆知的事,即便他身处宫墙之内,有司马善这个包打听,消息也未曾滞后。
上一世太子始终是司马昌,秦国或许觉得时机不合适,便始终按捺着没有动静,不过王氏谋反后,说不定就会很快迎来秦军进犯,只是他已经死了,不得而知。
这一世东宫易主,秦军必然觉得机不可失,只是他们这次进军着实仓促,连休生养息都来不及。
谢卓沉吟道:“如此说来,我们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司马嵘见他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多言,毕竟主帅是他不是自己,遂起身道:“舅舅一向谨慎,此事可与诸将再行商议,只是他们念我年轻,舅舅不提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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