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烈闻声掀起轿帘朝赵礼嘉微笑着,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温暖的模样。茫茫大雪里,衬着有些悲凉。多年后,赵礼嘉不止一次地回忆着那一幕,后悔当初的野心真真切切的可笑至极,硬是生生地在两人之间划下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负君卿(三)
大宋皇帝第一次握着丞相林梓优的手睡了一夜,这种半夜某人兴致大发召他入宫的次数并不少,这次却是第一次留下来,还睡在了一张床上。先于赵牧远醒来的林梓优不忍打扰还在熟睡的人,又无法把手抽出来,只好闭目养神。
阳光刺透窗户,洋洋洒在室内,没有感觉的两人完全不知道半夜的雪已经积了很深。
“圣上,该早朝了。”小太监小心地进来通报,身后宫女一溜排地进来。迷糊的皇帝本想缩头再睡,看到身边人的锐利目光,一个挺身弹了起来。“我这就起,小优,不要生气。”某人以最快的速度做完了一切,一旁的宫女看着两个人窃窃地笑。
小太监凑上前来,“丞相,你要不要也洗漱一下。”
沉吟了下,“嗯。”
之前一直紧张盯着他反应的某人松了口气,“去,给朕准备莲子羹。”
“小优,你最爱吃莲子羹了。”某人献殷勤。
“不要这么麻烦,随意吃了就去早朝吧,你难不成还想冠上‘不事朝政’的名号?”林梓优向来的严谨风格在哪里都不会错过发挥的余地。
“小优说的是,朕吃完就去。”某人连声应和,半点皇帝的架子都没有。
林梓优又不是铁石心肠,自小一起长大,情分怎会忘。自从君臣之礼相待后,林梓优就变得分外谨慎,林父一生献给了大宋并严格教导他辅佐当时稚嫩的年轻皇帝㊣(2)。北有骚动,南有叛乱,朝内隐隐有党派之争。先帝身前最痛恨结党营私,为了稳固江上,花甲之年任然御驾亲征,为了万无一失,更是逼着六王爷签了一份秘密协定,至于协定内容是什么,知道的人都已经故去,只剩下六王爷,好在他这些年倒也尽心辅佐着皇上,没有任何过激的行动。朝廷内的群党之争一直没有停息,围剿处斩根本不是办法,涉及的人数太多,期中不乏身份显赫之辈,话题太过敏感,稍有不慎,就会动乱。如果腹背受敌,这飘摇的大宋江山很可能不保。林梓优更是为了这游手好闲整天只知道围着他转的皇帝操了无数的心,但某人那还是一副潇洒无忧的样子,每每想到这些就让他气结。
朝堂上,林梓优遇上了六王爷,从林父告诉他所有事之后,林梓优就对面色沉静,带兵打仗有声有色的六王爷分外警惕,倒是六王爷身边的文烈将军让人不由地生出好感,虽是常常打胜仗的将军,却无半点粗鲁,温文尔雅竟如同书生般,礼数周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并未卷进任何群党之争中。
“六王爷,文将军。”
“嗯。”六王爷从来就是这样。
“丞相近来可好?”文烈略有笑意地问候。
“文将军费心。”
浅浅的招呼,你来我往,没有太多深意。
天光亮,天地间除此纯洁的颜色外再无其他,阳光混合着白雪的耀眼反光让林梓优凝住了神,初雪呢,该回老家一趟了。
不负君卿(四)
朝堂之上,赵牧远还是皇帝样十足的,按例封赏过文烈之后,六王爷出声:“皇上,南疆暂已平定,远在西陲边境的李将军年事已高,不知可否让文烈将军暂替李将军镇守西陲,换他一个安详晚年?”清清冷冷的音调,这番话合情合理,不知道的人当是六王爷在尽力辅佐着圣上,但凡能登上这宝殿的又有谁听不懂呢?文烈虽与六王爷交好,但文将军誓死效忠皇上,从未归顺到六王爷的麾下。李将军乃开国功臣,底下军队经历过九死一生,虽比不上文家军训练有素,身份正统,但也是一支不可多得的良兵,六王爷与李将军之子来往频繁已不是秘密。这样的话一说,大有断皇帝左右臂膀之意,胁迫的口吻是再也掩不住了。
“六叔,文将军刚刚回朝,你就这么急的给他找任务?文将军是否去西陲,朕会考虑,你不想留他,朕还想找他叙叙旧呢!”赵牧远半调笑半严肃地眯着眼古怪地看着林梓优。
好个赵牧远,什么时候学会“打太极”了。林梓优悬着的心放下了,这番话确实堵得六王爷没的回答。
“好了,无事就退朝吧。”赵牧远打了一个哈欠,头也不回地走了。不久,小太监利索地跑来,“文将军,林丞相,皇上有请。”
“小子,仗打得不错啊。”刚转过御花园的长廊,赵牧远就捶了文烈一拳,嘴咧地老大。“陛下过奖了,臣只是尽了本职而已。”文烈没有半分逾越,温文尔雅地行了礼。
“你怎么还是那么磨叽,这里又没人,什么臣不臣的,当年是谁陪我打架闯祸的?”赵牧远在翻着哪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文烈看着只是笑着摇头。
“这雪,可真美。”良久未出声的林梓优倚着栏杆好像在感慨什么似的叹道。吐出的白气把赵牧远也带入到遥远的记忆里。
十年前的一场大雪,整个京城都陷在一个晶莹剔透的梦里,等着早起的人来打破。“赵牧远,赵牧远,快起来,下雪了。”林家小儿子林梓优合着文将军之子文烈俯在他的头顶叫唤道。林梓优粉溜溜的小脸跑得通红,呼出腾腾白气,梳好的发有些散,乌溜的眼里水汽氤氲,刚叫醒的赵牧远看呆了,半晌蹦出来一句:“小优,你好漂亮。”“什么漂亮不漂亮,快起来,打雪仗了。”文烈作势要掀被子。
“啊呀,小祖宗,不要闹了,太子殿下不要跑,您还没有更衣呢。”老太监追在三个小屁孩后面跑得气喘吁吁,一连串的宫女也抓不住到处躲得人,反而被太子砸来的雪球吓得尖叫,乱成一团,衣裙绊衣角,跌倒的跌倒,最后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三个人影在雪上滚来滚去,笑声惊落了树上的积雪。
结果,结果就是,我们的太子华丽丽地病倒了,林梓优和文烈被罚禁足,大雪整整下了㊣(3)两天两夜,所有气息都被掩盖。
某夜寅时,两个小小的身影闪进太子殿,侍卫们见怪不怪,不予阻拦。戌时喝完药就昏昏沉沉的赵牧远迷糊地听到耳旁有呼唤声,“牧远,我们来看你了。”林梓优愧疚地绞着手,文烈站在一旁也是副沮丧的模样。
“没事,文烈,你去倒杯水来。”支走文烈后,赵牧远开始耍诈,“小优,我难受,你帮我。”“怎么帮?”日后傲娇的丞相小时候可是很单纯的。
“嗯,亲我一口。”赵牧远厚脸皮绝对是天生的。
想了一会,林梓优爬上床,俯身,沾染了夜风凉意的唇蜻蜓点水地擦过那张高温折磨下的唇,冰火相撞间的滋味让林梓优也有些恍神。
赵牧远只觉得唇触到了春日第一滴融化的雪水,凉透了他的心,但是脸好像比刚才更红了。什么林丹妙药也比不上林梓优的一吻,这就更加坚定了日后赖在他身边,永远相守的信念。
“林牧远,水来了。”文烈冲进来。还没等他再开口,两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梓优,随我回家。”
“烈儿,过来。”
“爹。”“爹。”怯生生地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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