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不分开。我们到死都不分开。”
轻声的安抚,是少年时代最真挚的誓言。
追杀声开始逼近,似乎还掺杂了官差的叫喊。刘风吃力地背起梁永利,身形不稳地向前挪。梁永利比刘风高出不少。为了不让他双脚离地,刘风紧紧抓着永利的双腿。努力让自己稳一点。
“向北边走。”梁永利紧紧握住刘风的肩膀。十五岁的小孩,硬是从那双深黑深黑的眸子里逼出些斩钉截铁的色彩。
7 捏住永利的鼻子 把嘴唇堵了上去
“诶我说老五啊,明明看见这边有人影。怎麽晃了晃不见了?”张庆擦了把汗,脱鞋倒沙子,“真够受罪,大冷天硬是让我跑出一身汗来。”
被唤作王五的官差似乎身体不错。大气不喘,举着火把围歪脖树绕了一圈,而後又向前走几步,停在冻河边。
寒冬腊月,北国河流皆已结冰。不时有些乱蓬蓬的枯草冻在河里。以至於河面上凹凸不平,净是一蓬一蓬的凸起。
“咱止步吧?难怪刚才好象看见点什麽……我说再往前,咳咳咳……”张庆神经兮兮地看了看周围,贴近王五的耳朵,“再往前是乱坟岗!”
四周昏暗寂静,充满肃杀不祥的气氛。王五又借火把仔细观察,却不知自己脚边三尺之下正有两个小孩。在刺骨冰寒的河水中一动也不敢乱动。
刘风一手死死扣住河下岩石的凸起,另一手挽住梁永利,全靠一根斜伸出冰洞的苇杆呼吸。
身体已经开始发僵,仍然不敢乱动一下。转着眼珠艰难地望一眼梁永利,在黑暗的水下几乎看不清脸。但刘风想象得到,永利脸色惨白,头脚渗出的血雾四处扩散。
踝骨刚被铁钉刺穿,钻心疼痛已经难熬。而又浸在冷冰冰的河水里,该是何种滋味。
河面仍然传来瓮声瓮气的人声,永利如今这幅样子,能坚持多久?
而自己又能忍多久?
刘风有些恍惚,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僵,几乎没有知觉。猛然却发现永利已经不在手中。
永利不在了!
刘风暗自惊呼,却无法出声。赖以呼吸的苇杆远远飘走。借着昏暗的光线可见永利正如一杆破败的苇草向河中心飘去。
伸手去捉,只摸到个衣服边,手指却冻得不会弯了。
转眼间永利越飘越远,刘风松开右手的岩石迅速追去。好容易再次抱住梁永利冰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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