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微笑着摸摸他的头：”不哭了。下个月带你去看盂兰盆祭可好？“
蓝尚点点头，眼圈又红了：”可还是疼……“
时光交错，那张温柔的面孔不是眼前这张清澈如水的脸。收回心神的蓝尚对着星空遥遥地笑了笑：”记得上次我吃到你做的五丁包时说过什麽？“
允之顿时想起不久之後自己身世即被揭穿的事情，神情不由黯下去。蓝尚却在他肩膀拍拍：”其实吸引我注意的不是扬州点心。而是你爹的味道。“
”我爹的味道？“
”我和你爹从小在一个分队里受训，一起接受任务，一起吃苦挨打。那次我中了毒，几乎丢了命。你爹用内功帮我把毒逼出体外，我却还是一吃东西就想吐。他便借了羽卫队的厨房，亲自为我做了五丁包吃。那味道……你手里的和他有七分相似。“
”七分相似？“这手艺可是得自爹的真传。怎麽会只有”七分“。
蓝尚的笑容里掺杂了寂寥：”嗯，七分。“
再像，也不是他。
都不是。
这样想着，语气里就多了空旷的孤单：”那时我们都是孤儿。不知道什麽时候就会死。有一次执行任务，一起掉进了一个陷阱里。他上臂脱臼，我却是摔断了腿。当时我们说好，如果出不去就一起死在洞里也不错。如果有一个人先去了，另一个人不可偷懒太久。免得先走的人在黄泉上太孤单……数九寒天的塞外，陷阱里的雪有腰那麽厚。“
”後来呢後来呢？
“後来？後来当然是没有如愿。不然怎麽能有你？”声音里居然有些不易察觉的遗憾，“我们还是活下来了。第二年你爹就娶了你娘。大喜那夜啊，我也喝得酩酊大醉呢。”
“你见过我娘？”
“嗯……不过也只见过一次。後来……後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後来我也成了家。而你爹有了你不久之後，就因为那件事离开了羽卫队。”
“蓝老板……参与过追杀我爹吗？”
“没有。”与刚才的追忆深远判若两人，此时声音坚定如铁。
蓝允之再没了声音。蓝尚回头看去，少年的双眼已经挂了泪花：“谢谢你……”
那是一直的心结。一旦解开，如释重负。
在吴中一住就是经月。蓝允之未回京城，蓝尚也陪他在精致的园林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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