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一愣,转头看看他,“为什么换地方了?”
秘书摇摇头,“他只说有些公务没处理完,今晚必须留在官邸里。”
克里斯哼了一声,“跟我耍大牌,我们走着瞧!”他又转身向公园外走,回到门口时查尔斯和夏洛特已经离开。
“没想到被人放鸽子,却撞上他们两个。”克里斯看着远去的马车背影,不屑地笑了一声。他接着向自己马车走,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了脚步,再抬头时眼中闪出复杂的光芒,“这真的‘撞上’的吗?”
当晚,普雷斯顿宫,东区塔楼里
1900年5月初,外交大臣亨利·费茨莫里斯侯爵携家眷来到法国巴黎参观世博会。比起1889年,这次的巴黎世博会虽然没有媲美埃菲尔铁塔的建筑能够惊艳世界,但新科技的诞生和异文化的展示仍旧是吸引各国游客眼球的主要项目。尤其是主办方将人类动物园设置在一个大展览馆里,展出各大洲的原住民文化和风俗。
5月6日,费茨莫里斯侯爵一家到达巴黎。尽管这次是私人旅行,接待方仍旧十分重视,安排他们入住世博村中距离各展馆最近的豪华酒店Le-Monde。无论是晚间住宿还是白天参观,接待方都安排了保镖跟随,保证侯爵一家的人身安全。然而就在世博村住宿的最后一天,不幸的意外发生了。晚间十点过后,侯爵离开房间说要去天台看风景再吸斗烟。因为侯爵夫人不喜烟草味道,入住以来每晚他都会去天台欣赏夜景同时吸烟。
15分钟后,一声沉重的坠楼声惊醒了酒店前台的保卫。费茨莫里斯侯爵从11层天台坠落地上,在医生赶到前已经当场毙命。警方立刻赶到现场,把整个酒店包围的水泄不通。在警方的调查中,11层天台的守卫证实当时只有侯爵出入天台入口。天台上某处扶栏因为年久失修螺丝松动,警察在那扶栏边找到了一些烟灰,和费茨莫里斯侯爵烟斗里的烟灰一致。侯爵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坠楼造成的撞击是唯一的致命伤。最终警方认定这是一起由于酒店方疏忽管理引起的意外,由酒店和接待方分别赔偿了损失。
艾伦读过了韦伯记录下的备忘录,又打开从巴黎警察署得来的资料。那是一份只供内部记录用的尸检报告,报告上盖着‘机密’的印章。报告上的字迹工整干净,责任医师一栏里签着两个名字,一个英国名字一个法国名字。当时解剖学兴起不过数年,艾伦猜测这是因为侯爵的身份特殊,所以要求了英法两国医生对尸体进行检查。
尸检报告显示,侯爵的死因是坠楼的强烈撞击导致内脏破裂致死。他的手指缝里还留有烟草的烟丝,说明他死前确实抽过烟。他的身上别无外伤,也没有任何打斗导致的淤痕,除了意外似乎没有其他解释。读到最后艾伦注意到,报告的‘其他备注’栏里还有一行字:‘头顶正上方有一处呈十字状的伤痕,伤浅而短。属生前的意外伤?’
这行字是用法语书写,然后被用双横线划掉,下面又加了一小句英文备注‘依职权删除,无需报告’。
头顶的十字伤?法国医生的备注?英国医生删除了备注?艾伦放下资料,眼中目光闪动琢磨着什么。
咣当!
正在思考的艾伦吓了一跳,抬头看去一本足有20厘米厚的牛津大字典掉在木地板上,对面椅子的安德鲁忙放下手上的游记去捡。
“对不起,我手一滑没拿住……”安德鲁不好意思地忙向艾伦道歉。
艾伦暗自舒了一口气。再看看对面人桌前的书,那本《指南针:从开罗到好望角》仍旧翻在第三章的第一页,一个小时前他就停在这页上。艾伦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他很想看这本书又不好意思打扰自己。
“我已经忙完了,拿过来吧。”艾伦合上了手上的资料。
“真的!”安德鲁的眼睛里顿时露出喜悦,欢欢喜喜地把书递给他,接着来到他身边坐下。艾伦翻开第三章,接着给他讲。
“我们跟随阿巴德走进帐篷。他请我们坐下,有女人给我们端来用椰子壳盛上的浑浊液体,那是露水、果汁和动物乳液的混合物。我捏着鼻子喝下去,好像把几只飞虫死骸也一起咽了下去。我们的翻译开始和他交涉。他们一开始谈得很和气,后来似乎出现了意见分歧,交谈的语气逐渐激烈。阿巴德边说边比划,手势也逐渐强硬。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大家都能感觉出气氛的僵化,我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上的枪。”
“预期最终变成了现实。当阿巴德愤怒地把手上的椰壳摔在地上,我们也下意识地站起来。门外冲进来十几名拿着长矛的野蛮人,我们聚在一处手上端着长火-枪,对峙的下一刻可能就是一场血拼。这时阿巴德冷笑了一声,叽里呱啦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几个人捧着一堆人类的头盖骨走进来。那些头盖骨上刻有不同形状的刀痕,他抓起一个向我们显示般地威胁着什么。早已吓软了腿的翻译半天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翻译了大意。原来他们认为头盖骨是人的灵魂居所。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把我们杀掉后再把我们的灵魂密封,让我们永世不得自由……”
读到最后一段时,艾伦的语速渐缓最终停了下来。听得入迷的安德鲁不解地看着他,见他思考般的表情又不敢去打扰。他的目光最终离开了游记,重新回到了桌子上的案卷资料上。
“难道是这个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阅读提示:巴黎世博展览馆凶杀案线索二(线索一谜底:人类动物园)
☆、第十章
午夜前,普雷斯顿宫西区的仆人居所
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让春夜的空气更加寒冷彻骨。没带伞的安德鲁双手捂着头,从东区宫殿大门一直跑到西区的居所附近。快跑到门口时,他注意到点着灯的大门口站着两个人,那是卡尔和那天的年轻女仆。安德鲁顿时停止了脚步,接着轻步走到附近的树后躲起来。
“今天下过雨,天气会立刻变冷。你要多加衣服不要感冒。”二人相互握着彼此的双手。卡尔很贴心地边捂紧她的手暖和着边道。
“嗯,你也要注意保暖。”女孩子有些羞涩地说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卡尔又贴心地嘱咐了几句,才依依不舍般地放开她的手,“我得走了,管家还在等我换班。”
“公爵大人到底怎么样了?”女孩子很关心地问道。
卡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不能说,你还是别问了。”
“好吧,你在宫殿里也要小心啊。”女孩子说着撑起一把伞递给他,“小心路上滑,明天见。”
卡尔很开心地嗯了一声接过伞,朝她摆摆手然后满脸笑容地离开了。女孩子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才走进居所的大门。
一阵冷风吹过,夹杂着冰冷的雨滴打在安德鲁的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记得从前自己生病时,他也曾有过体贴的关怀和温馨的话语。旧日的温存还历历在目,此时对象却已经换成别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他会背着他和别的女孩子这么亲近。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有多喜欢她?他打算瞒他到什么时候?他会为了她离开自己吗?
安德鲁拖着沉重的步伐,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住处。他躺在床上整宿未眠,闭上眼睛都是他和她在一起的画面。他想哭却哭不出眼泪,所有的悲伤似乎都已郁结于心,堵在心头无处排遣。他就这么一直辗转反侧到天亮,才在忧郁的心情中昏昏睡去。
两天后的傍晚,海德公园附近的男爵府
一场假面舞会正在进行中。伴随着节奏轻快的《匈牙利圆舞曲》,带着面具的男士们在舞池里携舞伴愉快起舞,把整个聚会推向高-潮。哈勃男爵戴着白色假面坐在圆桌前,正在和两名芭蕾舞男舞蹈家调情。这时一个男侍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哈勃男爵的眼睛顿时瞪圆了。他顾不得向同桌的美男解释,站起身快步来到门口打开门。大门外,身着白色套装绅士服、面戴黑色面具的艾伦正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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