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忏悔室门口,打开布帘走进黑黑的小屋里坐下。对面木板上有一个小窗,艾伦能够感到小窗后面早有人在那里。
“谢谢您的准时到来,斯潘塞先生。”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艾伦听得出是那日在女王剧场见到的信鸽。
“主人考虑好了吗?”艾伦的口气听上去不急不缓游刃有余。
“他同意了您的要求。”男人回道,“在肯特公爵失去生命的那一天,您会获得永远居住在欧洲大陆的权利,以及一笔足够生活一辈子的财富。”
艾伦哈哈笑了一声,脸上一副早已看透对方的表情,“请您不要把我当成傻瓜。如果我就这么去刺杀肯特公爵,恐怕在他死的那天,我得到的只能是另一副棺材吧。”
“那么您想怎么样?”男人似乎也不意外他的反应,平静地问道。
“我要和主人面谈。”艾伦的口气坚定不容异议,“除非见到他本人,否则其他条件一律免谈。”
“我恐怕那样您的命会不长久。”男人的口吻里透着威胁。
“这一点不用您来担心。”艾伦口气里自信十足,“您也不要想找人代替。我曾经在他面前起誓效忠。就算不认识他的真面目,我也有办法辨别他是真是假。”
男人沉默了几秒钟,“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不要失掉这个获得自由的机会。”
“我也希望主人不要试图铤而走险,派其他人刺杀不成最终暴露了自己。”艾伦站起身俯视着对面小窗,话语中寸步不让,“肯特公爵是我的猎物,他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艾伦说完走出忏悔屋,径直离开了教堂。片刻后,忏悔屋的另一侧门打开,戴着面具的高瘦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快步来到忏悔屋背后同时掏出手-枪,但那背后什么都没有。面具后那双眼睛目光闪烁似乎有些迷惑,又在四下查看确实无人,才快步离开了教堂。
当天晚间,艾伦的起居间
艾伦站在客厅的窗前,拉着小提琴《Chaconne变奏曲No.2》。今晚他拉弓的手似乎格外用力,那琴声悠扬荡气回肠,本就曲折的旋律听上去更加跌宕起伏,似乎映射出演奏者不安定的心理变化。他整个人都沉浸在绕梁的琴音之中,完全没注意到洛斯菲尔德已经走进房间,站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
一曲结束时,一双手从身后环搂住他。艾伦惊讶之余才注意到他的到来,脸上现出意外的笑容,“最近不是很忙吗,今天怎么这么早?”
“有心事?”洛斯菲尔德看着他关心地问道。
艾伦停顿了一下,接着笑了笑道,“没什么。你昨天说要见莎朗夫人,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我说过我有分寸,你不相信我?”洛斯菲尔德凝视着他的眼睛。
“当然不是。”艾伦放下手上的琴,转身看着他微笑道,“我只是有点紧张而已,你不必担心。”
洛斯菲尔德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那就好。”
当天晚上,洛斯菲尔德照例睡在艾伦的卧室。月光下的大床上,洛斯菲尔德侧身躺在艾伦身旁搂着他,和他聊着一些家常闲话,特别是关于莎朗夫人的事。
“母亲是个很坚强的女人。从小到大,她既要做个母亲照顾我的生活,又要做个父亲教导我为人处世,可我从没听她抱怨过一句。”洛斯菲尔德感叹般地道,“自从她离开伦敦后,家族里有关这件事的流言蜚语始终不绝于耳,但她都一个人坚持过来了。所以我从很小就下定决心,要保护她不受任何人的伤害。”
“你现在已经是她的骄傲和依靠。”艾伦轻抚上他的脸颊笑道。
洛斯菲尔德微笑着握过他的手吻一下,接着低头看着他,“你呢?你从没讲过你的母亲和童年的事。”
艾伦淡淡笑了笑,“那些事都过去了。”
洛斯菲尔德看着他,那笑容背后又掩藏了多少说不出的委屈和心酸。他没有再问而是将他搂入怀里,低头轻吻着他的头,“我们睡吧。”
艾伦脸贴着他的胸膛,依言安静地闭上眼睛。可他的话却勾起了往事的回忆,脑海中旧日的一幕幕挥之不去。那些站在冷风中等面包店关门前施舍剩面包边角的日子,那些因为双眸异色被附近的孩子喊做杂种追打的日子,那些因为她的‘生意’站在家门口徘徊着不想进门的日子,那些坐在巷口看着同龄的孩子衣冠整齐坐在马车里的日子……
洛斯菲尔德忽然感觉他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胳膊,用力把头藏在他的胸膛前。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将怀里的人完全抱得紧紧的,感觉他在微微颤抖的同时胸前的睡衣有些浸湿了。
“对不起……”洛斯菲尔德心中后悔不该提起过去。
怀里的人只是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仿佛控制住了情绪,“我只是遗憾她永远看不到今天。”他佯装平静的声音中盖不住隐隐的哭腔。
洛斯菲尔德手轻抚着他的后背,片刻后开口道,“她在天上一定看得见,也一定听得到我对她的承诺,会一辈子保护好她的儿子。”
艾伦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少有地显出孩子气的寂寞,那双异色眸的眼底还隐含着泪水。洛斯菲尔德轻柔地吻上他的脑门,用无比宠爱的目光看着他,“乖,睡觉了。”
他安心般地笑了笑,让那藏在眼底的泪水不经意中滑下脸颊,却立刻被笑容暖干了。他将头埋进他的脖颈下,感觉爱人的怀抱那么温暖,让他在幸福的微笑中渐渐沉入梦境。
同一时间
刚刚结束审讯的韦伯出了苏格兰场本部,一路步行来到唐宁街附近的区域,准备搭公共马车回家。来到一处小路口时,他忽然注意到路口内站着多名苏格兰场警察,似乎正在搜查一家店铺。他抬头看看这里的路牌,这条小街叫圣路易斯街,这让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那家极乐屋?”
他警惕地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穿入隔壁街道来到和圣路易斯街相接的路口,远远看着对面的情形。夜幕下一群警察堵在极乐屋门口,不时有人被押出来后立刻送上马车,无疑这是一场针对极乐屋的搜查。但让韦伯皱眉不解的是,那些警察虽然穿着苏格兰场的制服,他却一个都不认识。
“难道不是本部的人,可这里属于本部的管辖范围内啊?”韦伯琢磨着。他听洛斯菲尔德说起过,极乐屋似乎是那个幕后人的窝点之一。按照洛斯菲尔德的吩咐,他并没有对这里采取任何行动,如今看来却被什么人占了先机。
韦伯眼睛一转忽然有了主意,在小巷里找到一辆正停在路边的私人马车,“我是警察。这辆马车我租了,租金随后算!”
他架起马车沿着小路和圣路易斯街平行跑动,跟着一辆载有收押人的马车一路小跑,没过两条街就看到马车驶入了目的地-那里是自由党的总部大楼。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mi.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