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再一次从梦中醒来,那双异色美眸中略带红丝。这个晚上他始终没有睡好,一直在做着奇奇怪怪的梦。他揉揉疲乏的眼睛,轻起身绕过身旁的洛斯菲尔德,下了床来到窗边掀起窗帘。窗外仍旧是一片白雪黑夜,车正停在巴黎的里昂火车站内。里昂火车站是去年巴黎世博会的新建车站,代表着这座欧洲大都市的新门户。
他出了卧室来到外面客厅,唤来侍者点了杯咖啡然后坐到沙发上。他心里清楚失眠的原因。在他的内心深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生出了那么一棵小小的萌芽。如果上帝眷顾,也许他真的能和他一直在一起。正因为如此,昨天朱利安那不经意的几句话,就足以让他反复琢磨难以入眠。
“是我太敏感了吗……”
艾伦靠在沙发上思考着,过了片刻才想起来,去准备咖啡的侍者一直没回来。他不想吵醒洛斯菲尔德,遂站起身出了豪华包厢,穿过长长的列车通道向着餐车车厢走。刚刚来到餐车车厢附近,他就听到车厢里传来碗碟碰撞声和轻声的交谈,在凌晨寂静的环境下听得格外清楚。
“这么早就准备咖啡?”一个男生似乎是打着哈欠问道。
“包厢的客人要。”另一个是包厢侍者的声音。
“包厢的客人是谁?这么大排场,相邻包厢都不许载客?”男生好奇地询问。
“英国王室的肯特公爵。”侍者回道。
男生想起了什么似地长长哦了一声,“是那个喜欢男色的……”
“嘘!”侍者似乎急促地制止,轻声责怪道,“声音这么大,饭碗不想要了吧!”
男生似乎沉默了几秒钟,接着放轻了声音道,“这些贵族都是荒淫无度,我听说他专门喜欢莫莉屋里的男人。”
侍者的口吻中略显神秘,“你没看与他同行的那个男人,美得像妖孽一样。包厢里只有一张床,你觉得他们还能是什么关系?”
二人很猥琐地笑了几声,男生又轻声道,“不过这种莫莉屋里的男人,不知道承欢过多少男人身下。要是我都恶心死了,这公爵的口味还真够重的。”
侍者很轻蔑地哼了一声,接着又想起什么似地道,“传闻这位公爵的父亲是意外死亡,依我看八成是被这个儿子气死的吧。”
二人哈哈大笑了几声又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公爵的母氏一系是法国贵族。有这样一个儿子,恐怕早就是其他贵族口中的笑柄了吧。”
“不如给那个妖孽的咖啡里加点‘料’,说不定他喝着很合口呢。”男生坏笑般地道。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下流不堪。艾伦站在车厢外听着,攥成拳头的手上几乎青筋暴出。他不在意别人如何看自己,却不能忍受他们这么贬低洛斯菲尔德。可他无法冲出去指责,因为那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悠悠众口,堵住了一两张嘴又如何?一旦事情闹大了被外界知晓,最终名誉受损的仍是他最爱的那个人。紧攥的拳头最终无力地松开,他转身离开了车厢门口。当早晨洛斯菲尔德醒来时,发现艾伦蜷在他的身旁睡着,旁边窗台上放了一杯没动过的凉咖啡。
接下来的四天里,火车横越了法国、德意志帝国和奥匈帝国三国国土。每个火车途经的车站上,都会有当地贵族派遣的使者登车拜访。在慕尼黑车站停靠时,洛斯菲尔德还接到了德皇威廉二世派来的使者的问候。然而无论是否有人拜访,艾伦都刻意回避公共场合只留在包厢里,甚至连侍者都不愿意见。洛斯菲尔德以为他因为朱利安的事心情低落,只是宽慰他不要担心家里人,并承诺会安排好一切。他却不知道越是这样,艾伦内心的惶恐和矛盾就越强烈。
四天后的圣诞前夜下午,维也纳中央火车站
劳伦斯堡号缓缓驶入终点站,最终停在了站台前。豪华包厢的车门外被铺上红毯,沿途站着持枪的守卫。侍者打开车门,洛斯菲尔德和艾伦前后下了火车,顺着红毯走到站外。一名身着燕尾服的花白发老人站在马车前,他的身后跟着好几名侍从。
“公爵大人。”见到洛斯菲尔德,老人向他深深一礼。
“塞西尔,好久不见了。”洛斯菲尔德忙将他扶起来,接着转身向艾伦介绍道,“这是家中的总管事塞西尔·卡缪。塞西尔,这位是斯潘塞先生。”
“斯潘塞先生。”塞西尔向艾伦行了同样大礼,接着又转向洛斯菲尔德,“夫人在帝国饭店等候多时了。”
“我们现在去。”洛斯菲尔德听说母亲等待忙回道。
塞西尔打开车厢大门,向艾伦伸出手礼貌道,“请上车。”艾伦随即先上了马车,洛斯菲尔德紧随其后。车门关闭,马车随即向着帝国饭店的方向奔去。
同一时间,劳伦斯堡号的普通车厢里
朱利安站在车厢里活动着身体。生平第一次睡了三晚的硬床板,他少爷的身子几乎都要散架了。这时两名侍者敲门后走进来,正是洛斯菲尔德包厢里的特侍和那个男生。
“他们好像下车了?”朱利安边问边向窗外边望望。
“是。按您的吩咐,那番话已经说给那个男人听过了。另外这几天我们往包厢送的报纸里,都特意挑选和贵族名流联姻有关的消息。那个男人看来一直情绪都很低落。”
“这样姑妈应该好开口了吧……”朱利安挠挠头暗自念叨了一句,接着从身上拿出两个钱袋分别扔给二人,“拿着吧。”
“谢谢莎朗先生。”二人接过钱袋正准备离开,接着又被朱利安叫住了,“等等!”
二人转过头来。朱利安靠在墙边双手环抱胸前,纨绔不羁的脸上露出一丝深意的微笑,“我在不在这趟列车上?”
二人愣了一下,特侍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道,“不在,我们从来没在这趟车上见过您。”
“那你们听说过肯特公爵什么闲话没有?”朱利安似笑非笑接着问。
“当然没有!我们只知道肯特公爵是大英帝国皇室宗亲,身份高贵却对我们下人礼待有加。”特侍十分正经道。
“很好。”朱利安露出一个小虎牙的笑容,“莎朗家在法国政坛举足轻重,名声威望都很高。如果有人舌头太长传了什么闲话,后果会很严重哦。”
奥匈帝国首都,维也纳
马车跑在维也纳的主街道上,路边到处可见白色大理石建成的古典式建筑,不时能看到说唱艺人或是马路表演家在街上演出。从奥地利帝国时代起成为帝国首都,这里荡漾着浓郁的人文和艺术气息,在几度盛世之下积蓄了深厚的文化和思想底蕴。
马车穿梭于古典建筑之间的小路上,最终来到了距离皇家御所-霍夫堡皇宫不远处的帝国饭店。洛斯菲尔德和艾伦下了马车,先来到位于饭店顶层的豪华套房。这一层仅有两间套房,分别为莎朗夫人和肯特公爵准备。洛斯菲尔德嘱咐艾伦先在房间里好好休息,然后他沐浴更衣换了身便装,一个人来到同层的另一间套房门口。门口的武装守卫见了他行个礼,接着开门放他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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