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一愣愣的看了花木兰好久仿佛才迟钝的理解了那句话意思,一时间空气也变得有些压抑令她张口似乎都成为艰难的事:“木兰是说,不要我跟你回军营?”不过说完这句不等花木兰回答她忽然恍悟般的又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快速接口,只不过那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哈,我就知道我还是惹木兰生气了,木兰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不然我道歉,我认罚,木兰罚我吧,想怎么罚我都可以,我绝不反抗,就算……就算你三天不理我也一定乖乖的不去烦你,只要……只要木兰别不要我……”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说到最后已难以控制的隐隐带了哭腔。
花木兰眼低闪过一丝心疼,她知道沐清一不愿离开她,她又何尝舍得,可她不得不这么做,但那份心疼令不自觉压下想说的话,握住沐清一的手轻声安抚:“你听我说,我没有生气,也不希望你难过。”
你都不要我了我能不难过吗?沐清一心想却咬着唇没敢开口,怕一说话不争气的眼泪就真的会掉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装哭的时候还老嫌眼泪不够合作,现在眼泪真的很合作的溢满眼眶了,而且掉下来似乎也应情应景,花木兰看见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就会心软了也说不定呢?可她却不由自主的拼命憋着,好像只有这样努力的让自己有点事做,才能不被沮丧不安的负面情绪吞没,55……,木兰是坏人,总是这么让人捉摸不定,令她看不清猜不透,她一向鄙视那种动不动就为爱流泪的小女人,可她这个自命坚强独立现代新女性,这会儿貌似也快变成那样了,都是木兰害的,可她就是忍不住啊,她们昨天才那么亲密过,为何仅仅一天,还是说不只昨天,其实之前的所有不过是她自己编织的一场美梦?包括那天木兰说喜欢她,努力想看清花木兰的想法,奈何泪水迷蒙只令她越发看不清楚。
“我希望你留下,并非不想要你,我,怎会不要你呢?”尤其在经历了昨天之后,她,更要保护她,花木兰看着那双迷蒙的泪眼克制上涌的热气,力持声音平静的继续说完,虽然顿的次数多了点,明显这样直白的话对她来说还是很有点挑战性。
“那木兰什么意思嘛?”沐清一吸吸鼻子,听到花木兰说不会不要她,慌乱的心终于定下一点,不过吸鼻子时微微低头的动作还是令一滴泪水挣脱眼眶的束缚遵循万有引力法则沿着脸颊缓缓滑落,看起来真有了梨花带雨的味道。
花木兰半路拦下那滴泪珠轻轻抹去,感觉她不再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猫才缓缓说:“清儿,这次是很好的机会,可以让你脱离军籍,从此自在生活,虽然你师父也可以带你离开,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长孙烈那里我会安排好,你什么事都不用担心,等将来战事结束,我会去找你。”
说到底她还是自私的,花木兰心中轻轻叹息,若她完全为她着想就应该让她忘了自己,而不是给她一个虚无飘渺的承诺,但怎么办呢?她的心放不下啊,更不忍心看那孩子难过,她已经推开过她一次,事实证明那并没有让事情变好,她做不到再一次,没办法看那孩子伤心欲绝的样子,只好给她,也给自己一个希望。虽然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她会努力活下来,为自己更为了她,她的命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她会为她而珍惜。
“我不要,我不要你来找我,我要到哪里都和木兰在一起,”沐清一侧身便一把抱住花木兰,明白表示:她不同意!木兰的意思她懂了,就是让她壮烈一回,文雅点也可说成金蝉脱壳,她跟师傅老头走了就只能算逃兵,将来会有些麻烦,而现在不回去她算是为国捐躯还能成烈士,但花木兰这样做也是违法军规的,而且会很严重,当然前提是查到的话。她一向知道花木兰不是做事中规中矩的迂人,平时却也严谨正直,没想到为了她,心中感动,所以这份心意她也只好‘心领’了,行动上就免了,因为虽然讨厌军营里的那些规矩,但若有可以与花木兰朝夕相处这种福利的话,也不是不能忍受的,是以她决定,坚决跟到底!不过听花木兰的语气她忍不住接着问:“木兰是早就想好了到这里就丢下我?”所以这一路对她格外好,她提的要求基本没有被驳回的,还有她的那些小把戏之所以都能成功是都因为她的配合吧?
“别耍孩子脾气好吗?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我说了不是丢下,只是暂时分开而已,我想还你自由,自由对你不是比生命还重要么?为何还要固执呢?”花木兰任她抱着,一只手放在略显单薄的背上,难得的放软了口气几乎是用商量的口吻轻声说着。
“木兰听谁说的?” 这话很耳熟,沐清一从花木兰怀里抬起头,她貌似还真说过,只是木兰怎么知道的?不过转念一想她便明白了:“又是那老头?他还说什么?哎呀,别管他说了什么反正你别听他的就对了。反正暂时的也不要,总之我就是不要分开。”再抱,这回更紧,口气带着明显的耍赖,空气里的压抑气氛也淡去不少。
话说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她那老头师父,就是在面对着那面对她来说如牢笼般的高墙狠狠念:生命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若为自由物,二者皆可抛的时候。当时的她太过弱小,具体指身体上的,一来年纪小,二来身体弱,据说生来就是个病秧子,不过她以为什么生来,就是给那群人欺负出来的,反正那段日子过的挺委屈,所以她纯粹是拿那四句诗自勉,告诉自己要忍耐才有希望,早晚有一天她会海阔天空的,总之那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甚至就是那段回忆始终清晰的留在脑海令她挺讨厌自己不忘事这毛病,不过她想她还是幸运的,因为她刚想海阔天空就遇到她那个师傅,那老头(当时还不算太老,起码头发还给她没全气白)对她说我可以带你出去的时候其实已经观察她好久了,只是凭那时的她根本发觉不了,她记得她当时的回答是什么条件,于是那老头满眼兴味的打量她半天然后笑言,只要做他徒弟,她爽快回复成交!
然而这次花木兰却推开她,向来波澜不兴的眼眸聚起莫名的情绪,声音也不复以往的淡然:“清儿,我不愿也无法眼睁睁看你陷入险地,那不仅仅是痛,清儿,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知道我也会怕的,那样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所以留下吧,不要再回去。”
这孩子为什么就是这么固执呢?花木兰闭了下眼平复情绪。沐清一已打破了她太多的第一次,这次是她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她就非逼自己说出来么?没错,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她最在意的这个人,带给她快乐,带给她温暖,而她,却让她深陷险境。其实古江月那日也没对她说什么,他说闲聊,当真只是对她聊些沐清一小时候的琐碎趣事,如何相识,如何收为徒弟,怎样教她功夫,怎样偷懒被他一次次捉回来等等,不过她还是很快听出古江月有意无意间总会提起她性子洒脱,讨厌束缚,不过始终是以闲聊的口吻,最后古江月甚至十分客气的谢谢她对沐清一的照顾,她不知道古江月是不是有意,但只一句话就击中了她的要害,照顾?她的照顾,就是让她失去自由,日夜承担着被识破的危险吗?所以,她决定放她走,可她没有想到她的这一决定令她差点再也回不来,无法再次承受那样差点失去的痛,那次同时也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看清了她在自己心中早已占据了太重太重的分量,甚至已装满了她的心,舍弃,除非连心一起不要。放不开,亦伤不起,两全之计只能忍痛暂时分离。
沐清一愣了一下,心中化为一片柔软的海洋,她的木兰是在为她担心啊,她柔柔一笑倾身在花木兰唇上印下一吻轻轻道:“木兰别担心,我不会了,再也不会让自己有危险,木兰相信我,上次只是意外,”沐清一边说一边轻啄那薄薄的唇瓣,“你看我现在功力完全恢复了,还进步好多呢,连木兰都追不上我哦,天下还有谁抓得到我,我保证会保护好自己,木兰不会再有机会为我担心了。”
“唉!就算如此,军队那种地方始终都不适合你的。”她承认她功力恢复后,跑路功夫更上一层楼,的确是她生平仅见的快,这也是她为何半夜还要等她一定要亲口说服她的原因,如今她那双飞毛腿几乎无处不可去,就算军营再加十层守卫,若她想闯恐怕也跟在自家后院闲逛一圈无异,可她也说了有意外,谁能保证以意外不会再发生?所以她不能让再回那里,但问题在于现在若非她自愿基本上阻止她跟着自己。唉!有时候跑得快也挺让人头疼。
“有你的地方就是最适合我的,”沐清一看花木兰的口气软了些便有赖进人家怀里:“木兰,自由永远是相对而言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自由,并非身体或言行不被束缚便是自由,心灵上的自由才叫自由,但自由有时候也可以理解成孤单无依,像鱼儿在水里游,鸟儿在天上飞,看似自由自在,其实它们也会累也会倦的,木兰知道吗?它们之所以不辞辛劳不知疲倦奔波,不是为了自由而是为了寻找心灵的依归。那种有了牵挂的感觉,仿佛自己有了根,不再像漂泊的浮萍,那是比自由更加珍贵的东西,它也可叫归宿,木兰我很庆幸,我比它们幸运,因为我已经找到你了,从此木兰身处便是吾心归处,所以,木兰我好不容才找到你,别再留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清儿!”这番话令她没有办法不动容,拒绝的话无法再说出,只能轻唤她的名字,唉,她还能说什么呢?这孩子平日做事多是随性而为,仿佛少有固执的事,但每一次固执起来,自己好像都只能无可奈何,比如从第一次硬是要跟她夜探敌营,到赖皮的跟她远征西夏,再到如今坚持跟她一起回去,花木兰蓦然惊觉原来她坚持的一直都只是这一件事,跟着她,只此一件从不让步,没得商量!‘跟着她’这三个字,代表着她最简单的愿望:相恋的人便要在一起。她明白了,也只能再一次无可奈何的随了她的心愿,同时也觉悟到这个人这辈子恐怕是甩不掉了,不过奇怪的是这样的感觉似乎并不坏。
轻轻叹口气,花木兰伸手环住沐清一让她靠的更舒服些,就这样静静的依偎着谁都没有再说话,她们还是第一次这样靠在一起,温馨宁静的气氛让她不忍心打破,直到……
“木兰我有点头晕,我们先睡觉好不好?”木兰这是同意了吗,其实沐清一还是有点忐忑的,不过她不会傻到去问,不说话,就当做是默许了,不过还是忍不住稍微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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