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有5个航班起飞,秦琰琬仰头望着国际航班时刻表,心急如焚地推算时间,然后跑向安检的扶梯入口。向前跑了几步,忽然停下来,斜冲到机场服务台,要求广播寻人。遭到有礼貌的拒绝后,并不多费口舌,继续大步往安检口跑。
一路上撞着不少旅客,人们见她一副跟谁赛跑似的模样,以为是急着赶飞机,多看两眼自认倒霉也就罢了。其中一人凑巧是小良妈,送完女儿和丈夫正往出口走,被人狠狠一撞,险些找不到东南西北。定睛一瞧,是秦琰琬,跑的头也不回,火急火燎的样子和往日成熟稳重的表现截然不同。小良妈心起疑惑,一路小跑尾随秦琰琬到安检口,探个究竟。
秦琰琬在安检扶梯入口停下来,大口地喘了几下粗气,便有工作人员走过来,要她出示机票和护照。她哪里有机票,只有眼睁睁地瞅着扶梯下面密密匝匝过安检的人头攒动,根本不可能一眼认出谁是良笑瑜,一万眼也不行。不抱希望再次拨打良笑瑜电话,依然关机状态。小良也许已经登机了,也许不想起飞前受到任何干扰,也许不想再见她一面,最后一面。
尝过胜利和失败的滋味,秦琰琬现在正经历着走投无路的困境。她打算放弃,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不知道现在她还能做些什么!游魂似地往回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了,秦琰琬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忽然再转回身来,蹬蹬蹬几步冲到扶梯边。
一瞬间那种长江大河一般的悲愤和爱与希望就此却步,失望过后悲凉到谷底的绝望,通过她的声音毫无遗漏无所顾忌地爆发开来,当下嘶声怒吼着。[良笑瑜!你混蛋!一声不吭自作主张的混蛋!没有我的允许怎么可以不告而别地一走了之?离开我!这就是你最想要的结果吗!有本事永远别回来,不然,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怒吼迅速引来机场的安保人员的询问,之后半胁迫的将秦琰琬迅速带离现场。离开安检口,秦琰琬在围观的人群之中竟然看见了小良妈,小良妈也看着她,脸上布满难以置信的讶异神情。随后又象一晃而过的错觉,消失在人群中。
秦琰琬被“安置”在一个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且四白落地的房间里。房间很安静,灯光很亮,她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手机、背包被安保员拿去检查,还有专业的女安保对她进行贴身检查。
[我不是恐怖分子!不是!不是!]她拍着那扇门大喊大叫,一秒之后竟然听得到回声。她坐回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冷静的坐了一会儿。然后再次走到那扇门前,试着敲了敲,平心静气地讲话,[我不是恐怖分子,只因为急着找人,错在不该扰乱公共治安,放我出去吧,我下次不会了。]
正检讨着,门开了,一个安保员将手机和包递给秦琰琬,公事公办地说道,[你这种找人的做法是完全错误的,下回别再这样了,现在你可以走了。若不是有人来接你,恐怕你今天要在这间房子里过夜了。]
机场偏僻的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人,一侧是光洁连片的落地玻璃窗,柔和的阳光穿透玻璃斜射进来,另一侧是两条地面扶梯,兀自空转着。
秦琰琬沿着扶梯走了一会儿,始终没见到接她的人。是谁?她不知道,不想再胡乱猜测,她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又走了几步,小良妈突然出现在前方十米远的地方,身后跟着小良爸,拉扯着她,似乎在阻止她朝秦琰琬所在的方向过来。
没想到当时小良妈在场,倘若能预料到,秦琰琬就是憋死、委屈死也不会喊那些话的,给准备开始新生活的良笑瑜造成困扰毕竟不是她的初衷。倒是希望小良妈能骂她一顿,或许她的心里会好受点。
走向小良妈,秦琰琬准备承担一切责任和后果,在心里温习即将形容她的所有恶劣词语:勾引、拐骗、不要脸、坏女人、变态….
令秦琰琬出乎意料的是,再远一点的远处,阳光下,一个欣长均匀的身影清晰可见。那人渐渐走向她,步伐比她的心跳缓慢。逆光渐渐消失,露出温润的笑容,也只有一人有那样的笑容。
怔怔的瞧着良笑瑜,这张容颜,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那么的难以磨灭。连日的恐慌、焦虑、猜疑、思念、怨怼,一起泛上心头,秦琰琬真想扑到良笑瑜身上,但小良还离她好几步远。
一步一步走近,良笑瑜还有一步远时停住了,深吸一口气,看着秦琰琬,轻声说道,[你的话我都听见了,不过,我希望,你等会儿在扒我的皮。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才好。我一直犹豫不决,因为我害怕,害怕会再次受到分手的伤害和痛苦。]
一瞬间心酸,一瞬间她们都红了眼眶。但秦琰琬瞬间又被愤怒所侵占,想狠狠捶打良笑瑜,但双脚死死地钉在原地,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地说,[如果…你只是想告诉我这些事,那么,你,还是走吧!]
良笑瑜的瞳孔顿时收缩了一下,别过头道,[我妈知道了,不是我爸拉着她,她就要过来跟你拼命。]她朝好远好远的爸妈所在的方向望了望,又说,[你不用担心,我跟她解释过了,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秦琰琬再也熬不住了,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一颗,两颗,豆大又饱满的泪水,象要把身体哭干一般一个劲的落下。她向小良低吼,[什么叫跟你没有关系!?后悔跟我有关系了是吗?良笑瑜!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没良心,还爱自作主张的混蛋!你不懂什么叫风雨同舟!你不懂!]
被秦琰琬的话震的有点措手不及,紧接着一个飞包到眼前,良笑瑜反射性地抬手挥开,随即一把抓住秦琰琬的手。手心冰凉凉的,抓得她很疼,但是秦琰琬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她知道,如果自己此刻抽出手来,转身走掉,她和良笑瑜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因为心情的百感交集,良笑瑜面目神情稍显落寞憔悴,专注又痴迷的眼神有缕望穿秋水的韵味。
她沉沉地开口,[对不起,琬儿。我让你失望了。可是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你懂吗!?分手后的每分每秒每时每刻我都在想你。有你在我身边我感觉其它的事物对我而言毫无魅力,任何人都没你好。你被安保员带走,我不顾一切地回来找你,跟他们逐一解释,这些!你都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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