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壳之前我统共醒过不到二十次,其它时间都浑浑噩噩。
没有念想,没有梦,简直好像天地未开时候的神祖盘古大人。
偶尔清醒时感知到的外界,也都在昏睡中忘的差不多了,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踩着个孔雀从天而降,到这座琉璃宫殿内。
扫院子的青衣小婢惊恐的望着我爪子里一动不动的青色禽科某鸟,问道:“六殿下怎么了?”
我怔了一怔,心道原来是他。
在蛋里为数不多的清醒中,有一次听到这人跟我说话,道他不太会取名字,凤族他排行第六,便自名流。我是他弟弟,排行第七,他无聊时候于我取了风起这个名字。
说完他还相当羞怯的表示,若我不喜欢,破壳后可自行更名,届时再通召诸神,他决不强求。
其实我觉得风起挺好的,只是如今他竟挺尸在我脚下这奇遇简直难得。
我礼貌的笑着安抚那小婢道:“活的,可能睡着了。”
又觉得他是我六哥,这样踩着他似乎不太好,而且我这样赤金流光的羽翼固然神气,这小婢却一定看不到我亲切的笑意了。
于是化了神形,将那孔雀抱在怀里。
然而青衣小婢还是很惊恐:“您又是哪位上神?”
“我是风起,六殿下的弟弟。”我戳着那孔雀,希望它醒来,能给我解释这是什么状况。
那小婢却扫帚都掉地上了,她不见礼,也不再管六殿下怎么了,只是惊恐无状的退了几步,狂奔而去。
我茫然。
所幸她很快引着大队的人过来了。
最前头那对夫妻一看就知道是凤王凰后,我心中生出亲切感,待要上前欢喜的唤一声爹娘,凰后却痛心的唤着流儿,上来抱走了孔雀,看也未看我一眼就要走。
我扯住她的袖子嚅嗫道:“娘,我是风起。”
她厌恶的看了我一眼,叫我放手。
我放开了,她便像沾了什么晦气一般,拂了袖子匆匆而去。
父神相当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要跟着去,终是犹豫着又回转身道:“风起是么,好名字。你哥哥风流受此大难,做母亲的心痛太过,情绪不好,你要体谅她。”
我赶忙点头,问他六哥是怎么了。他却摇头,不再多说。
一行人匆匆而来匆匆去。
头顶银河与弱水拧成巨大的漩状星云,七色的锦云泼泼洒洒的散在四方。凤凰城的棱角飞檐在幻彩的梧桐间若隐若现。
我独自站在那院子里,静看冷冷清清的这一切。
偌大天地间,我才一出生就已经不知何去何从了。
那时上古神族大多已经谪居天外天,南天门内的九重天俨然形成一套体系,在各司位神官星宿料理之下,井然有序的自行运转。
又拜女娲无意中在凡界创造了人间道所赐,天书自动生成上神下凡十三劫的模式。
一开始大家都不懂天道要闹哪样,这里天生神籍的不分大小,就单说是冲女娲的面子,哪个没去人间的三千大千世界指点过江山?
现在规定在哪段时间内必须封存神形与仙元,只魂魄从轮回井,走投胎路,历一世百年眨眼,有意义吗。
带着这种不屑的想法,第一批去体验生活的上神,很快大难不死痛苦不堪的回来了一些,然后他们纷纷闭关,奋笔总结体验感想心得,内容有恨有怨有哀有惧。
共同点是,没一个快乐的。
统一观点是,凡人对时空的认知非常狭隘,相对的七情六欲极其敏感。
作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没有下限,没有立场,没有节操,没有激情的老神仙,大家纷纷表示无数道友已折腰,严重吃不消。
但我第一次历劫并没有这样强烈的不适感,可能是因为我那时只有七百岁,对于永生还没有那么深刻的体会。
直到后来一次比一次难捱,第九劫时候我终于感觉自己也是老神仙了。
越活越复杂。越觉得应该容易了,竟反而挣扎的越艰难,这便是天道要我们体悟的东西,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在我还以为大家都像我一样默默成长,慢慢修行的时候,我曾希望被关爱。
这是我破壳一千岁时的志向,因为听说其它神族出生都是原形或婴儿,要经过许多年无微不至的呵护关爱,才能慢慢长大,而这些关爱恰是我缺失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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