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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一听，顿时慌了。他不过是逞了口舌之快，而对方居然敢这样回应，估计真的有几分本事。于是他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公子待我稍事准备。”然后就脚底抹油地溜了。

于是面无表情的肖暝面对这一群面无表情的学者，弄得在场的人都好不尴尬。战惊雷心中哀叹，这些老头不好好在图书馆和教室里呆着，怎么都跑来凑热闹了？他瞪了一眼兀自得意的书生，眼里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那几个老顽固见天地专研学术，若不是有人挑拨，怎么可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上。

“几位教授若是无事，便可回去。”无奈之下，战惊雷当起了说客。

“不行！”得到教授们和肖暝的一致反对。

“郑宿跟我们说你很是藐视文苑？”简简单单的服饰，梳着一个大背头，倒是很符合肖暝心中对教授的定义，不过……显然这不是尊师重道的时候。

肖暝抱胸，顺水推舟做出了藐视的姿态：“有人说交流会不过一场蛮荒之会，对我们艰苦取得的胜利不屑一顾，我不过提出疑意而已。“

“小暝！”龙重峰从没见过肖暝这么飞扬跋扈的一面，觉得小暝果然可爱的同时又有些担忧他惹恼了教授们。而书生，也就是郑宿同样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兄弟很有气性嘛，不如和文苑的学生们进行一次文斗，若你赢了，我自然会让郑宿给你们道歉，若是你们输了……”

“若是他输了，我给你们多拨一年的经费，如何？”战惊雷爽朗一笑，顺便给了肖暝一个眼色。

肖暝：？

“我是说你有几层把握？”战惊雷扶额。

蠢胖尴尬地笑了笑：“把握……有一点吧。话说文斗是什么？“

所有人都感觉到天上有一群乌鸦飞过！

“搞了半天你连文斗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郑宿哈哈大笑，自己撺掇地果然没错，这下成了文苑的大功臣，什么文艺妹子泡不到！

“文斗是龙德学院特有的一种比斗形式，据说十分风雅。”龙重峰想好措辞，继续说道：“被挑战者可以任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中的两项进行比斗，比斗双方大多是院中的学生。”

“不错。”一名矍铄的老头摸了摸花白的山羊胡，“本来我不赞同这场文斗的，不过文苑的经费总是不够……”他说话并没有迂腐的感觉，而是给人以慈祥宁和。

思索了一下，肖暝选择了琴和词。背了那么多古诗词总算有利用的时候了。

“小子，你是自寻死路！”郑宿得意地大笑，“谁不知道我们文苑有一名天资卓越的才女，弹得一手好琴。还有一名学长，吟得一首好词。”

我看你是作的一手好死！这么多长辈在呢，居然还敢如此放肆，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怎么长的。肖暝不说话，但有人替他说话。云紫枫单手叉腰：“呵，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被噎的郑宿只好悻悻地退回人群中。

“那么就请欧阳紫鸢和田成笃和小公子文斗，如何？”老者眼神炯炯，依旧慈祥地微笑。

“就依您所言。”

武苑学生要和文苑学生文斗的事情，立时就传遍了龙德学院，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本次交流会的冠军队员。原本少人问津的沁晚亭都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好在周遭亭台楼榭碧波疏影，优美景致倒也不虚人此行。

“老朽欧阳德就做个见证人，规则不再赘述。”不知为何，蠢胖觉得战惊雷看向老先生的眼神充满了濡慕和……不满？

“我宣布，比斗开始。”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蠢胖并没有先弹奏。入座的是一名二八年华的女子，她身着墨色纱衣，眉眼柔和，倒是有一种端庄的古代乐师的感觉。琴音起，肖暝觉得自己身处青峦之间，悠扬的乐音洗涤浮躁，轻柔得给了蠢胖一种在水中浮沉的错觉……虽然不同于前世的曲子，但作为浸淫多年的蠢胖来说，弹奏这首曲子的人也算不可得的人才了，不过……只有空灵的意境可是不够的。

一曲毕，众人还未回神。悠扬的乐曲令他们心旷神怡，也不知是谁带头鼓了掌，下边一时间掌声震天。墨衣女子浅笑盈盈，看了蠢胖一眼，似是在挑衅。肖暝无奈笑笑，自己还不至于和小女孩斗气。落座，爱惜地抚了抚凤栖琴。乐音起，相似的悠扬，却有着不一样的味道，仿佛站在水榭之间，眺望水云烟波，倒是十分应景。接着，乐音变得频繁而激烈，进而推向□□。蠢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不知道外边的人都被琴音所吸引，知道幽怨悲哀的尾声结束，众人才从那种波澜壮阔和无限感慨中走出来。

“好一首由声入景，由景入情的乐曲，小兄弟造诣颇深，这一场是我们输了。”欧阳德笑了笑，脸上为数不多的皱纹都绽开了花，显然很是满意肖暝的表现。

肖暝见状做了个揖：“承让！”

“爷爷！我……我弹得不好吗？”小女孩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疼爱。欧阳德怜爱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不是你弹得不好，是他弹得太好。”

“我要跟他学弹琴，好不好，那些老师都没有我弹得好。”小女孩拉着爷爷的手甩来甩去，撒娇的憨态让人忍俊不禁。

“这个爷爷可不能做主，等比赛完你去找小兄弟商量商量吧。”蠢胖不知道，就这么被欧阳德坑了一把。

“第二场，词斗。今天就以这景色作诗吧，田小子，你先来。＂

“是。”田成笃应道。

田成笃皱着一张脸，看一个小正太冥思苦想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亭前暮花落碧水，残红消魂，几经浮沉波澜生；

水榭楼台烟雨城，雁过无痕，闲看车草笑秋风。”

老者笑笑，并不做评价。

蠢胖仔细搜刮了一下肠中的墨水：“红藕香残玉簞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取自李清照的词，肖瞑不禁给自己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