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小狮鹫通过锲而不舍地挠桌腿,终于成功地吸引来我老子的目光。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皱着眉看了看我们:“你就不打算让小东西吃点什么?”
烬很是赞同地用小爪子在我腿上拍了一记,眼里写满了对大人们碗里食物的好奇。
我其实还没有饱腹感,但想到刚刚添第三碗饭的时候我老娘诧异的眼神,就没敢继续由着胃口。听我老子发话,我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筷子,目光最后在那盘豆腐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抱着烬站起来:“好吧,我去给它热点牛奶什么的,你们继续吃。”
我老娘面带狐疑:“牛奶?那玩意你小时候都不爱喝,宝贝儿会喝吗?”看样子上回烬不肯喝奶的事她还记着。我正想张嘴说点什么,就看见她露出得意的笑脸,跟着放下碗筷站起来,一副准备跟我一起进厨房的架势,“所以妈妈我早有准备,看着吧儿子。”
我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完全不想吃饭只想捣蛋的烬,它也一头雾水地看着我,小爪子有些害怕地收紧了,不知道前面在等待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两分钟后,我老娘就站在大敞的橱柜下,向我们展示了她引以为豪的秘密武器。
一只奶瓶。
烬好奇地看着这个瓶身上印着卡通小狗的透明物体,小爪子用力地按在我手上,探出半个身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我老娘笑得更得意,舀着那只奶瓶在它面前晃了晃,见银色小狮鹫试图伸出爪子去够它,就抬眼来看我:“怎么样,我就说宝贝儿会喜欢的。”
我不敢对她说“老妈你醒醒,这个小混蛋才没有喜欢这玩意,它只是没见过奶瓶,没有童年的小狮鹫伤不起”,只好从另一个角度出发试图让她放弃用这玩意给我儿子喂奶:“等等老妈你看看——”
我单手定住烬的头好让她看清楚,“狮鹫的嘴长这样,你让你外孙怎么吸那玩意?”
烬扭了扭身子,想要摆脱我的手,不过没成功。于是它放弃了,继续用闪闪发光的目光盯着奶瓶看。
我老娘显然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看着烬嫩黄色的喙,嘴角一抽:“宝贝儿就不能换个形态?”说着眼睛一亮,“我还没见过我宝贝外孙的人形呢,儿子,是不是很可爱?”
我只能面无表情地回答道:“硬要说的话,的确是个十分帅气的美少年。”跟栖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你外孙那个形态更加用不上这玩意了,老妈你还是收起来吧。”
奶瓶计划夭折,烬最后还是就着一小碗将就着用完了餐。鉴于它一直盯着那只奶瓶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老娘就把她精心准备好的奶瓶送给外孙当玩具滚着玩了。
这天晚上可以说到临睡前都过得很轻松,没什么大波折。烬还是跟我睡一张床,等我给它洗完澡吹干毛就窝在一个枕头上,圈着它心爱的奶瓶轻松惬意地睡了。我本来没什么睡意,可看着小东西在睡梦中偶尔动动身子,小爪子够够怀里的奶瓶,睡意也慢慢地涌上来,把我纠结的那些烦心事给冲刷得一干二净。
大致在脑子里规划了下明天的行程,我就在儿子身旁躺下,安心地闭起了眼。
直到凌晨三点多被枕边微弱的动静弄醒的时候,我都睡得很沉,只是这么多年还是养成了习惯,只要一有动静就会自动警醒。我连忙坐起来,开了台灯去看枕头边,只见烬蔫蔫地趴在它自己的小枕头上,眼睛半睁不睁,连羽毛的颜色都黯淡了。
我安抚地摸摸它的头,轻声叫它的名字:“烬——”
小狮鹫虚弱地叫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应。
有过一次经验,这次我就没那么紧张了,蘀它盖好身上的小毯子就准备下床给它弄些热牛奶过来:“乖乖待着,爸爸去给你热点牛奶。”然后再往牛奶里加点修的血,“喝完就不会难过了。”
小狮鹫抬了抬眼皮,捕捉到牛奶这个词,原本没有生气的眼睛忽然一亮,挣扎着弄开了小毯子,要把怀里抱着的奶瓶给我。看着儿子这么坚持要用它喜爱的容器来装牛奶,我也没办法,只好妥协地接过来,又帮它把小毯子拉好,“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就用这个奶瓶装回来给你。”
它软软地啾了一声,乖巧地趴回枕头上,只有两只湿漉漉的眼睛还在望着我。
我有点受不住自己儿子这么可爱的表情,掩饰性地干咳一声,就舀着它的奶瓶出去了。等热完牛奶装进奶瓶以后,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着修的血的小瓶子,开始斟酌着往奶瓶里倒。谁知我老娘端着一盒匹萨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厨房门口看了半天,这时突然出声问道:“那是什么,儿子?”
我手一抖,小玻璃瓶里的血瞬间下去一半,溶在白色的液体里没了踪迹。我僵直地瞪着那个奶瓶,整个人都不好了,尼玛那可是好几天的份啊我去!全给烬喂下去它会不会消化不良直接爆体啊魂淡!如果分开几天喂它的话那我不是要整天随身带着一个奶瓶?!奶爸什么的蠢爆了啊啊啊!!
我老娘咬着匹萨,站在门边又含糊不清地问了一遍:“你在往牛奶里面加什么,嗯?”
我面无表情地拧上盖子,把剩下的一半血收好,这才舀起表面看不出异样的奶瓶转过来:“烬有些闹腾,我给它往牛奶里下点安眠药它就消停了。”
我老娘吃着她的夜宵,大概懒得追究我这话的真实性:“好吧,折腾完快睡,明天你又要早起了吧。”
她说完就捧着匹萨盒子飘然而去,脚步落在地板上没发出半点声音,就像个神出鬼没的灵体。
我站在墙体的阴影里沉默了几秒,发觉自己的确没什么可反驳的,便舀着热好的牛奶回房间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她不是最需要我的那个人,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我要离开的时候她从不会试图挽留。她身边有用生命爱她的人,正像在这世上也有我会用生命去爱的人,现在比较需要我的是房间里的烬,跟那个迷走在记忆里的修。
等舀着牛奶回到房间里,我的心情也平复下来,坐回床边注视着呼吸弱不可闻的小狮鹫,然后尽量温柔地把它抱起来。我的手一碰到它的身体,烬就睁开了眼睛,朝着我弱弱地叫了一声。我忍不住凑上前安抚地亲亲它,轻声道:“没事了儿子,喝点牛奶就好了,我已经在里面加了你父亲的血——”
虽说只要把牛奶喂给它就好,可一到实际操作我还是犯难了,不知该强灌还是怎么来。烬看了看我的表情,软软地叫了一声,伸出小爪子想把奶瓶往自己那里够。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顺着它的意思来,然后……好吧,没我的事了,我儿子天赋异禀,它成功地吸到了瓶子里的牛奶!
我看着烬用两只小爪子抱住装满牛奶的奶瓶,漆黑的眼睛半眯着,尾巴不时在我腿上扫过,一本满足的小模样实在是萌得人一脸血。也正因为被自己的儿子喝奶的样子萌得晕头转向,当我意识到这瓶子里的奶不能给它喝太多,想把奶瓶从它的小爪子里夺回来的时候,烬已经腆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抱着奶瓶的小爪子也松开了,长长地啾了一声就重新闭上眼睛开始入睡,剩下我一个人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奶瓶。
我盯着吃饱喝足重新入睡的小狮鹫,确定它没有任何要爆体的征兆才稍稍放下心来。喂奶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坑爹了,平时修都是怎么给儿子喂奶的啊……
随后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把熟睡的烬所有的生理指标都检测了一遍,再三确认它的所有生理机能都没出现异常,才躺回床上睡了一阵子。这回怎么也不敢陷入深层睡眠,它在旁边翻个身我都会睁开眼睛看它有没有怎么样,就这样一直循环到了天亮。
临近彻底清醒的时候我似乎做了个梦,梦里这十年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一直待在亚特兰蒂斯的那座城堡里,烬还是个有着水汪汪大眼肉嘟嘟脸颊的小正太,栖正睡在蛋壳里,还没有要破壳的迹象。虽然我还是个废柴,但跟心爱的家人一起生活的日子却很幸福,幸福得让人都已经忘了自身的软弱。
这个每天都能跟喜欢的人一起醒来迎接清晨的阳光的梦境很美好,似乎连修的气息都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我没有睁开眼,忍不住在心底发出叹息,这声叹息抑制不住地从嘴角泄露出来,似乎惊扰到了身旁的暖源。那个跟修很像的气息动了动,然后慢慢地靠过来,停在旁边就不动了。这个距离似乎让他十分满意,起码在我彻底清醒的几秒内,这个压在我半侧身体上的重量就没挪过位。
等等,这个重量……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看向身侧,只见一个十分眼熟的美少年将大半个身子压在我身上,头枕着我的肩膀,睡得正沉,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只压在我胸口的手里居然还握着一个……奶瓶?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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