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神色不动,面前突然浮出一团五色凤火,兜头就向蓝衣青年罩去。趁那人侧头躲避之时,九霄长剑斜挥堪堪挡住那人长枪,手腕轻抖间徒然发力,那长剑去势如电直直插入蓝衣青年左胸,只因剑柄被长枪拦住,才没将他刺个对穿。九霄却已和那青年贴得极近,他在那人耳边说了一句话,猛然抽手将剑从那人体内拔出。鲜血随着他的动作喷溅出来,有他自己的,也有那蓝衣青年的,混在一处染红了他们周身的地面。
蓝衣青年双目因愤怒而睁大,在长剑入体时发出一声痛呼,长枪乍然横扫将九霄逼退。他那声音中带了灵力,然而嘶哑之中已听不出是愤恨多些还是痛苦多些。后园的地面被他的嘶喊声震得微微颤动,若非有敖谨结界加持,只怕前殿那许多来客都要被这动静引来
敖谨施术刚毕,抬眼就见到这一幕,从他这位置看去,只见九霄那一剑正刺中了蓝衣青年的心口,当下倒抽一口凉气。
白离心中一跳,还不急分辨此刻思绪,就见那青年重伤下出手越发狠戾,长枪以雷霆之势直往九霄脑门扫去,忙出手放出玄铁扇挡了一下,飞身而上将九霄带到远离那人的地方停住。
那蓝衣青年以枪拄地,暴怒之下原想将救助九霄的人一并杀了,一眼扫到白离却是一呆,片刻之后眼中神情反而越发阴鸷,恼怒的喝道:“白离,你怎敢对我出手!”
敖谨看清九霄那一剑正向心口上偏了一分,不曾真正伤到要害,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皱眉道:“沧琅仙君还是先处理下伤处,有何误会等这之后再说不迟。”
沧琅毫不将敖谨放在眼里,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顾恶狠狠地盯着白离,冷冷笑道:“当初是你死皮赖脸的赖在我府中,哭着闹着求我看你一眼,又赌咒说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让人碰我一下。今日你自己没死,却为了这人向我动手!”
白离正扶着九霄,见他左手臂上皮肉翻卷,半身白衣染血,脸色也苍白如雪,只觉得自己手臂都抽疼起来,听沧琅这样说,便不由转头去看他。
沧琅也是一身血色,表情自然是十分凶恶,但因着受伤,俊美的眉眼中又别有一种脆弱的美感,连那分怒色也显得有些动人了。
若是他有九霄一半的温柔,又是这样的长相,说他白离原先爱得他要死要活的倒是有可能,可沧琅脾气太坏,白离就有些不能相信了。
一边的敖谨却对他们之间的纠葛清楚的很,听沧琅将白离说得不堪,脸色就是一沉:“白离乃是青丘之主,沧琅仙君还请慎言。”
沧琅只是不屑道:“白离当年为了赖着本君所做的那些事,上界早传的人尽皆知,现在才来怕人说么。”
九霄眼中寒芒闪烁,正要说话,白离却微微一笑,开口道:“白离之前猛浪,对仙君多有叨扰,但念在我如今已经悔过,想来仙君大人大量,过去的事也不会再做计较。只是今日宴会乃是东海龙族的盛事,仙君在龙宫之中无故重伤羽族凤君,且不论有损天界同凤族的关系,仙君此举未免太不把老龙王放在眼里。”
敖谨也道:“仙君入上界之前,也曾在我东海借居。我父待仙君如同亲子,仙君却刻意在我幼弟百日宴时大闹东海,行此忘恩负义之举,难道是欺我东海无人么!”
其实要论伤势,九霄只是伤了手臂,沧琅却是差点被一剑穿心,怎样算都是沧琅更吃亏些。但究其缘由却是沧琅先找上九霄,且以二人的脾气来看,谁也不会相信是九霄先动的手。
沧琅脸上神情似是不敢置信,半晌只咬牙切齿般道了一句:“白、离!”他看起来气得不行,却也知道自己理亏,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
九霄眼中神色在白离说话时就缓和下来,这时恢复了平素淡然的模样,看着白离的目光甚至有些温柔。他看了沧琅一眼,忽而道:“他已去往凡间。”
沧琅一怔,顷刻间收敛了咄咄逼人的神态,怀疑道:“凡间何处?”他语调有些急促,虽强抑情绪,仍掩不住脸上焦急的神态。
白离与敖谨对视一眼,都觉好奇,不知是什么人这样重要,竟能令沧琅压抑住自己的脾气。
九霄淡淡道:“他与你一道近三百载,他去了何处,你却要来问我。”
这话听起来不是不刺耳,但沧琅已无心去管九霄态度如何,见他不愿再多说,径自转身化作一条银龙往龙宫之外去了。
敖谨虽也没指望沧琅能对自己掀起的事端有所悔过,但眼睁睁瞧着他就这样潇洒的飘然远去,顿觉一口气憋在胸中,额角青筋都要蹦出来了。
幸而九霄比沧琅讲理得多,他向敖谨歉然道:“此事虽非我本意,但到底也有我的缘故。毁损龙宫后园,又差点坏了今日喜事,实在抱歉。”
敖谨这才好容易顺过气,疲惫道:“罢了,客人现都在前殿,情况总算不是太坏。我着人带你们去寝殿,凤君且先处理下伤处吧。”
白离本想留下来帮敖谨收拾,又放不下九霄的伤,迟疑了一下皱眉道:“我替阿霄治完伤便来帮你。”
敖谨不愿多说,只摇了下头,遣侍人领了九霄白离离开,再唤人开始收拾被破坏殆尽的后园。他在这一地狼藉中站着,半晌才苦笑一声,回身前去同龙王报说缘由。
九霄左臂上创口足有一寸三分,乃是长枪携带灵力所伤,伤处深可见骨,鲜血淋漓。前来替九霄看伤的医官眉头一跳,哆嗦着在伤处上好药包扎了,边絮絮道:“凤君伤处尚有残留的龙气,这几日行动或有不便,还请凤君稍作忍耐。万不可以灵力催生,只等伤口自行愈合便是。”
九霄颔首应了,白离送医官离去,回来时九霄已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衣坐在卧榻上,微微侧着头,长而浓密的眼睫低垂,因感受到白离的气息而转过脸来,明秀的眉眼间一片安然。
白离自见到沧琅后便有些飘忽的心忽然便安定下来,他走过去将手搭在九霄左肩上,倏地使力一按,收了手挑着眉梢道:“疼么。”
九霄只是微笑,看着白离,柔声道:“抱歉。”
九霄的神色太过温柔,眼睛又太过明亮,白离心中的窒闷抑郁在他软如春水的目光里只得丢盔弃甲。白离往榻上一坐,正色问他:“你早知我胸口那道枪伤乃是沧琅所为,为何不告诉我?”
九霄沉默半晌,轻轻道:“我只怕你难过。”
白离按着自己的心口,想到方才只不过远远看了一眼沧琅就觉得心里很不痛快,当日被沧琅所伤后心情必然更糟。若非他当机立断自封记忆,在心神松懈之际被魔气入体,还不知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想到此处,白离忍不住皱了皱眉,九霄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目光中多了些宽慰之意,又道:“当日你闯入我宫中,我见你伤处有异,留有银龙龙气不说,身上又隐隐有魔气缠绕,便在将你送回青丘后去了一趟上界。还未到沧琅府中便遇到白遥,他言辞含糊,只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又说要同我做交换,我只得先将他带回宫里。然而当日具体如何,我也不甚清楚,只怕还要问沧琅和白遥。”
白离将事情连串起来想了一回,惊讶道:“白遥这些年竟是在沧琅府上?”
白离有个姐姐唤作白颜,自小与龙族订了亲的。照说到了年纪就该嫁往龙族,但白颜嫌弃她那未婚夫婿年岁太小,又和当时的大总管生了私情,加上其时上任狐王仙去不久,白离继位后忙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这两人一合计,便在出嫁前日趁夜私奔了。
花轿抬到龙宫门口娘却被人掉了包,此事成了三界好大一个笑话。幸而青丘与龙族一向交好,那人也不过遵从父命,并不真心想娶亲,这事也就算了。后来此人因天资极佳得入上界,入水司成为上位仙君,青丘狐族也不是好相与的,白颜逃婚一事也渐渐无人再提起。
白颜生下白遥后曾带着孩子偷偷回过青丘拜祭父母,白离只作不知,却在暗中瞧过小侄子。这是一百岁上的事情,白离倒还记得,只是白遥如何会到了沧琅府中,沧琅又竟真将他抚养长大,实在令人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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