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起的吗?相差这麽大。”
“不会是妖怪吧。”
“……”
“……”
虽然我并不在乎那些人说什麽,但被这样围观,这麽多人,这麽多双陌生的眼睛,看热闹的、好奇的、不解的、鄙夷的、惊恐的、诧异的……这麽多张显了各式感情的面孔,吵吵嚷嚷的充斥在我的四周,一下涌过来,然後又挤退开去,看得我稍稍有些不知所措。
早已习惯於人们漠然地忽视,我却从没料到有一天,我会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再次成为一个丑陋的新玩具,再次被人害怕,习惯,然後是厌弃,最後再到无视。
他们走在前方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了,会就这样被遗弃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吗?我的脚步慢了下来,有一丝的惘然和无助。
“怎麽了?”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是缈音。
“呵呵,”走在最前面的锐王爷也退了回来,抬起我的头,笑道,“看来,我和缈音这麽出众的人物,都还不及你引人注目啊,快些走吧,前面就有一家还算将就的酒家。再待在路上,怕是过一会就走不通了。”他笑著,揽了我的肩,大步向前走去。
缈音看著我被半拽著的向前走去,无奈的叹了口气,收回了手,引得周围的人又一阵低语。
踉跄的走进店中,我埋著头坐在他们要我坐的地方。王爷问了问慌忙迎上来的店夥计,叹了一口气,对缈音道,“看来这顿真的要将就将就了。”
然後他随意的点了些菜和糕点,又吩咐多做几份并吩咐了随行而来的其中一个侍卫给镇外候著的那些人带去。★◆凝凝◆★整理
不多一会儿,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很快就摆了上来,我怔怔的看著。
“怎麽不吃呢?”缈音停下筷箸,疑惑的看著我,“不饿吗?”
我还是没敢乱动,看了看放在旁边的那双筷子,我的确是一点都不觉得饿。以前能在厨房里偷丁点儿残剩的东西就欣喜不已的,现在面对著这满满的一桌,我竟会觉得胃撑得慌,热的菜香一股脑涌进鼻腔里,有一些想吐。
另外,真的能同他们一起吃饭吗?我的确很傻,但却也能知道什麽是该的,什麽是不该的,而且就算他们是一时兴起,我也不会用……
“你是不会用这个吧,”王爷歪著头对我比了比手中握著的筷子,一笑,唤了夥计来,“店家,来一盆清水和一张干净的帕子,”而後又回过头来对我道,“就准你用手抓著吃好了,等回到京了,再让人慢慢教你。”
店夥计很快端上来一盆水,我犹豫的将手浸了进去。
“快些动啊,没什麽好拘束的,等吃完了之後,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还颇有几天的路程呢。”王爷看见我洗完了手之後,依旧没有动,不由得催促了一句。
听得那话语中似乎有一些隐隐的不耐,我忙抬起手来,看了看放在近前的这一盘,不知道是什麽,深吸了一口气,就一把一把地往嘴里塞去,强吞了进肚,不敢嚼,因为胃里一直翻滚著,我怕会吐出来。
“呵,”见我吃成这样,王爷颇为有趣的看著我,停下了筷子,“说真的,我还从没有见过这样吃饭的呢,还真是有些好玩……”
而我的动作一下停了下来,捂了嘴,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冲了出去,一直跑到再也憋不住了,才跪下来扶著墙角狂吐了出来。
吐到连黄水都吐不出来的时候,我才感觉好了一些,却不敢回头去看跟著我跑出来一直在身後为我轻轻拍背的缈音。
“好些了吗?”缈音掏出一方白色的手帕递过来。
我略微躲了躲。
缈音叹了一口气,撩起我的头发,想为我拭擦嘴角的污腻,却突然停住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来,轻轻的帮我擦拭干净,又放下我的头发,将我搀起来。
我不敢再乱动,只能跟著他走了回去。锐王盯著我看了好一会儿,一脸的严肃。
会将我赶走吗?像这样打扰了他们吃饭的兴致。
“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麽过的,”王爷张了张嘴,然後出乎我意料的说了这麽一句,“算了,缈音,你待会儿包几样吃的带回去吧,等他吃得下的时候再说。”
“是,王爷。”缈音平静的答道。
此後的几天行程,他们再也没有要我一起,不过,王爷却拉走了映雪。
独自留在车里,我慢慢抚摸过缈音带给我的那个瓷娃娃,鲜豔的衣服,雪白的肌肤,细腻的弯眉,漆黑的眼眸,红润的嘴唇,它笑著,这无忧无虑的微笑,也只有它才能这样永远的笑下去,什麽都不为。
透过帘缝,我打望著车外偶尔路过的行人来打发时间,他们在这条路上来来往往,或快,或慢,或急,或缓,挑著担的,扛著农具的,背著行装的,赶了群羊的,抱著小孩的,停下来喝斥的,哭丧的,笑著的,木然的,焦急的,生气的,严肃的,独行的,两个人的,三个人的……一波一波走过,却再没有见回来。
“如月,”一只手轻轻撩开我披散的头发,不知何时回来的缈音笑著递给我几枝花枝,上面满是怒放的粉红花朵,在翠绿的叶间拥挤著,开得这般的热闹。“我看见它们在路边开得很漂亮,就忍不住折了几枝回来。”
我笑了笑,虽说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何缈音会如此温柔的对我,有时甚至好像是对待一件随时就要碎掉的东西。夜晚他会把我放好在塌上,为我轻轻的盖好被子;清晨会为我细细的梳理总是一团麻的乱发;他会为我将带回来还滚烫的清粥吹凉;手把手的教我如何用筷子;还带给我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打发时间……可我不是那种娇嫩柔弱的人,不是那一阵风就能吹落的秋叶,我应该更像藏匿於角落中沈默的蟑螂,不愿暴露於光亮之下、众人之前,更不愿沈溺於这种很容易让人习惯到无可自拔却不知道何时就会突然消失的温柔中。但,笑得这麽柔和的他真得很美,美到让人轻易陷落,胜过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惊异,贪恋这种美,也不想被他讨厌,於是我缓缓的接过来,垂下视线,一片薄柔的花瓣从枝条上脱落了下来,转著,旋著,掉在了车厢的地板上,不知道它们开在树上会是怎样的一派灿烂光景呢?映雪也应该看到了吧。
缈音突然轻叹了一声,手指顺著我的头发滑到发梢,深深的盯著我看了好久,然後才坐在我的身边,手肘支在车窗上,另一只手则时紧时松的拽著我的衣袖,盯著窗外发呆。
几下摇晃,车又开始向前行进,好像没有尽头,有时我想,如果这样真的没有尽头,日复一日,永远也不会到达就好了,沿著这条路,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那几枝花,我始终都没有丢掉,看著它们慢慢的凋零,枯萎,再一瓣瓣的落去,独剩下干褐色的秃枝,这时,路没有到尽头,而我们却到了目的地。
除了进到王府的第一天,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映雪。那天她跪在地上求王爷能让我和她住在一起,但被王爷笑著拒绝了,他看了看那两张我和映雪按了手印的写满了字的纸,笑得一脸阳光。然後他把它们交给缈音,嘱咐他放好,又要他先将映雪带下去安排到某个我记不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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